7、晋江文学城首发(2 / 2)

长陵忽然道:“刑都山多湖多,最出名的便是竹器和鸡鸭鹅,还有那个铁矿。”

老伯连连点头,道:“咱们刑都烧鹅可是一绝,酥香不腻,只是寻常外人不知,小子哪里人,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长陵不语。

舒望笑道:“可惜这里没见着卖烧鹅的,不然我们定要尝一尝。”

提到这个,老伯唏嘘不已:“战事起的时候,既养鹅又卖烧鹅的王大户连夜带着家人跑了,秦将军就以征粮草的名义把他家几千只大鹅收走了。”

舒望又问:“如此强征,可有人管?”

“嗐,哪有人敢管?秦将军连王大户家的地窖都撬开了,里头满满当当摆着几百桶鹅油,什么别的都没有,秦将军发了一顿脾气,当场就杀了王家门房呢!”

舒望心里已经有了些眉目,便告别老伯,继续往前走。

“长陵,如果你有一桩无本买卖要同人做,只是其中后果无法预计,还会惹来天大的麻烦,你会做吗?”

“我们去找秦将军。”长陵听懂了她的意思。

舒望一拍手,高兴道:“知我者长陵也!秦将军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坑他我就心安理得了!”

长陵笑了笑,只当她是天真赤子的遐想,要惹麻烦的生意,他们怎么可能独善其身呢?不过是无路可走,实在没法子了,若他此刻是自由身,定不会让她跟着自己受苦。

一见着秦将军,舒望就抻了抻衣角,挺直腰背,变了一番气势。

“秦将军,本姑娘今天来,是要跟你谈一桩生意,能解你未来忧患。”

秦同从没见过舒望这样的姑娘,明明美得动人心魄,偏又骄傲张扬,像一朵带刺的花,让人生不出一丝旖旎的心思。

“一个黥面的牢犯,一个流落在外的女人,本将军要捏死你们,易如反掌,何必费尽心思,垂死挣扎?”

长陵道:“秦将军不听一听舒姑娘的生意,怎么知道你不需要我们帮忙?袁将军可以舍弃巩城、苍云和温县,必要时亦可舍弃刑都,刑都城一不据天险,二不得人和,陈国人攻进城,只是时间问题。”

秦同怒喝:“你这赵国草包,原来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只不过实在可惜,在我这里,你们的阴谋诡计都行不通,滚出去!”

舒望忽然爆发一阵风铃似的笑声,笑得前仰后合,直不起腰。

“秦将军把送上来的财宝前程拒之门外,实在不智,长陵,听说你从前是个草包,我看哪,某人比你从前还不如呢!”

她牵起长陵的手,轻轻巧巧地转身,就要离开。

秦同被她激起了胜负心,抬手阻拦,门口两个卫士竖起长戟,将两人拦住了。

“你倒是说说,是什么样的大——生意?”他咬牙切齿,眼中燃起熊熊怒火,步步迫近舒望的身子。

舒望毫不胆怯,抬头直视他的眼睛,自信满满:“我有一样配方,能制出冻伤药膏!赵国在北林以南,陈国又在赵国以南,今冬严寒,百年罕见,想必东野原上对峙的双方,必定如将军一般,双手皲裂,连刀剑都握不住!”

秦同大惊失色,东野原上的战事迟迟没有进展,就是像她说的这样,来自赵国的袁军将士不耐严寒,手脚冻伤十分严重,陈国将士更好不到哪里去。所以,就算陈军数倍于袁军,他们此刻也不敢轻举妄动,都等着雪天过去,春暖花开。

长陵心中同样震惊不已,他是领兵打仗的,自然知道水土不服的严重性,陈国人不用说,袁承武占据北林只有三年,他手底下的将士,大多来自赵国,对于北林,也是异乡人,很少有能受得住北地严寒的,而拿不动兵器,上了战场就等于送死,故此战事僵持,百姓遭殃。

舒望有这样的见识不稀奇,稀奇的是她的机警聪敏,竟然凭借与路边老伯的几句谈话,就将这一切推出来了。

“你有什么秘方?!”

舒望微抬下巴,睥睨秦同,冷哼一声:“秦将军先兵后礼,对我和长陵实在算不得客气,若不是看在长陵的份上,我绝不会帮你。”

长陵现在是赵国公子,已经毫无疑问了。宣长陵似乎听说过这个与他同名的赵国公子,不过只当个笑话,听过便罢,只记得对方心智未开,不得宠爱。

他得了“赵长陵”的身子,自然要替他好好地活,赵长陵才只有十五岁,便国破家亡,黥面为奴,还被袁承武点名点姓地要过来,这个仇,长陵定是要报的。

而舒望,做戏就要做一整套,她已经借着高门贵女的身份在矿场逞过一次威风,在秦同面前,更要高傲些,狂妄些,让他惊惧交加,害怕她背后的“势力”,起不了去查她底细的心思。

秦同明显被舒望唬住,对于冻伤膏代表的远大前程的渴望蒙蔽了他的双眼,连忙低声下气地道歉:“舒姑娘,秦同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两位,请舒姑娘大人不计小人过,宽宏大量,原谅则个!来人,传宴席,两位请上座,咱们慢慢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