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第179回(1 / 2)

余阁老本为贫家子弟,然天资聪慧,少年即受恩师赏识,许爱女,频提携,他自?此平步青云,虽也曾起伏磨难,但最后到底全身?而退,风光致仕。然而,饶他一生见识极丰,但当被侯府送回?来的巩红绡和盘托出那段往事时,他也不?禁惊诧身?摇,不?可置信

他余某人居然也会有愚蠢到这般发指的儿子儿媳?!

“老太爷明鉴,顾家太夫人在侯府里头,那可是只手?遮天呀!我性命都握在人家手?里头,要叫我说什么,我哪敢不?从!”红绡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没能把实情托出,叫大?太太吃了冤枉亏,都是我胆小畏死,望老太爷慈悲为怀,饶过我罢!”

当着父母弟媳的面,被道破自?己女儿背夫偷人,那余大?人面皮一阵青一阵红,臊的连头头也抬不?起来,一旁的余大?太太只狠狠瞪着地上的红绡,目中直欲喷火,只碍着公婆在,不?敢放肆。余大?人偷眼窥老父的面色,只见他胸膛起伏厉害,当下便小心道:“都是儿子不?孝,叫父亲操心了;千错万错都是儿子的不?是,万请父亲息怒,好歹保重身?子要紧!”

余阁老瞥了儿子一眼,讥诮道:“这会儿你倒知?道孝顺了,连道士都敢买通,黑的颠倒成白的,我一辈子的老脸都叫你们夫妻丢尽了。你还是行行好,给我碗□□,早些阖眼,也省的见你屋里那些腌臜事!”诚如顾廷烨所?料,余家老爷子宦海沉浮几十载,早炼得精滑似老狐;除了谋反抄家这种殃及全族的滔天大?祸,已鲜少有事能叫他惊慌失措,自?也气不?坏身?体。如今骂起人来,更是中气十足。

余大?人面红过耳,不?敢分辩什么,噗通一声?跪下,余大?太太见状,咬牙跟着跪下;见长兄长嫂如此,三房四房更不?敢站着,俱是双双跪下。余阁老面上波澜不?惊,对着犹自?如筛子般抖个不?停的巩红绡道:“顾家来信上说,这些年来耽误你了,如今将你发还,好好安排个人家嫁了。”他又?转头对余四太太道,“老四家的,待回?登州后,这事你来办。”

余四太太看了眼跪在前头的长嫂,犹豫道:“父亲,这……”她话还没说完,余大?太太已是满脸愤恨的抬起头,怒视巩红绡,骂道,“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这小贱人用心歹毒,害我们不?浅,便是杀头也轻了!怎么能……”

余阁老一掌拍在案上,冷冷看下去,余大?人赶紧用力扯妻子的袖子,余大?太太转头,一接触到公爹寒冰般的目光,当即打了个寒颤,不?敢再说话。

巩红绡何?等机灵,见此情形,立刻连连磕头,哭的泣不?成声?:“都是我的不?是,请老太爷千万别?上气,身?子要紧呀!我自?知?是饶不?得的,只惦记我娘老迈衰弱,为人子女的,怎好舍了老母不?管!只求老太爷开恩,放我一条生路,叫我侍养老娘终老呀!”

余阁老缓缓的转过头,淡淡道:“你虽是府里大?的,却是大?太太生母那头的亲戚,非奴非婢,余家怎能处置了你?不?过看你如今没着落,仗着长辈一场,替你寻门亲事罢了。”说到这里,他嘴角忽浮起一层奇特森冷的笑意,“当初叫你随嫣红出嫁为媵妾,本就是委屈了。应是余家对不?住你-才-是。”

最后两个特意放重,意有所?指,巩红绡心中猛的一跳,满心惊惧的抬了下头,只见室内灯影恍惚,那老人布满皱纹的面容直如阎罗判官,令人不?寒而栗,她忙不?迭的低下头,再无半分做戏,货真价实的颤抖起来,心道,这老头好生厉害,居然看出来了。

是的,有些事,她确是……故意的。

当初她得知?余嫣红偷汉,明知?十分不?妥,绝是身?败名?裂的丑事,却不?曾如何?强烈阻拦下去;后来顾府太夫人叫她帮着去诈余大?太太,虽有威逼利诱在其中,却是她也想坑害余大?太太一把的。可这,都是为什么呢?

她父亲是个乡下秀才,家有薄田数十亩,阖门小康和乐,身?为独女,她是父亲抱在膝头上疼大?的。谁知?一朝慈父亡故,族叔伯欲侵占田产,逼嫁寡母,亏得忠心的老仆机灵,叫她母女连夜收拾细软逃出来投奔亲戚。七拐八弯的,最后投在了余大?太太处;为着日子好过,她拼着命的讨好大?太太和嫣红,百般做小伏低,逢迎谄媚。

可是,结果呢?一朝有事,余大?太太担心宁远侯府水深,宝贝女儿支应不?来,便毫不?犹豫的叫她随媵。非她清高,不?倾慕侯府富贵,而是顾家二郎那般样的名?声?在外,她又?能落着什么好?况且……红绡微微侧目,看了看跪在右前方的三老爷和三太太,怅然的收回?目光。

她心底,早另有期盼。

她是寄人篱下的孤女,他是三房不?受重视的庶子,少年男女,两情相悦。

那年那日,黄昏落梢,他满头大?汗的跑来见她,欢喜的连发带散了都未知?,无限欣悦的告诉她,三太太已瞧出他们的苗头了,虽暗示要避嫌,但并无不?愿,只怕贸然提出,叫大?太太多心。只要大?太太肯开口说头一句,三太太就成全他们。

当时,她直如做梦一般喜悦;她是多么喜欢余家呀。余家男子大?都品性端良,从无恶嗜,余家女眷,从老太太到三太太四太太,均温厚宽容,从不?以她孤女为嫌。她当时就下了决心,倘能得偿所?愿,她一定?加倍讨好长辈,将来揽些差事,接来老母,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可惜……她永远忘不?了余大?太太彼时脸上的神情,那样的自?私断然,那样的理所?当然。她再了解这妇人不?过了,在自?己的利益面前,什么情分都是假的,她再求也是枉然。她不?再多说,只机械的笑着,应承好好‘照顾’余嫣红,顺手?从大?太太那里狠狠刮了笔银子。

那年嫣红事发,她慌忙往余府求助时,凑巧闻知?一事。余阁老有位同窗挚友,年过花甲,膝下却只由一孙女,眼看要香烟断绝,见余家男孙繁盛,便诚恳开口,央求赘婿。余家父子一番商议,定?下了三房的这位庶子。待她知?情时,他已远走琼州,入赘高门别?家。

那时,她忽心如死灰,什么顾府,什么余家,管它天王老子,她再也懒得管了。

也许,此生再不?能相见了;也好,也好。

红绡陷入恍惚回?忆中,浑不?知?余阁老又?说了些什么,只知?两边有婆子将自?己搀起来,拖着往外走去,外头月明星稀,朗夜如昼;一口清冷的空气沁入胸腔,她脑袋一个机灵,顿时醒澈过来。她摸了摸裙摆里侧,那里有个暗囊,藏着她积蓄的三四张小额银票,其余金银首饰散碎银两,她早已偷着送去母亲处。

她又?伸手?按了按胸口,那里有张五百两的银票,是今日出来时,顾侯夫人给她的。

“你会变通,又?能耐,无论老天亏待过你什么,你也不?曾客气。”那位年少美貌的侯夫人眼中有一种奇特的悲悯,“这银子你拿去,便当我是个伪君子,既逐你出门还来卖好。我只送你一句,昨日种种,譬如已死,以后好好过日子罢。”

红绡悲喜难辨,一片茫然中,跌跌撞撞往外走去。

她走后,守在屋门外的老嬷嬷再次把门关严实了,四周远远站着几个随侍的奴婢,只留余氏一家在里头。“你们先起来。”余阁老指了指,他声?音不?重,却无人敢违背,余家三个儿媳便都轻手?轻脚的站了起来,地上只留着余家三子。

余阁老道:“老四家的,巩氏就交给你了。到乡下地界,寻个踏实人家,叫她消停的好好过日子,务必把事做利索了。”四太太敛衽低头,恭敬道:“听爹的吩咐,媳妇一定?尽心。”

这么多年,几个媳妇早习惯了不?问世事的天真婆母和彪悍强大?的全能公爹,从嫁来那日起,四太太就是直接向余阁老禀事的,是以回?话的十分顺口。

余大?太太心中不?忿,忍不?住再次异议道:“咱家供她吃喝这么多年,竟养出个白眼狼!爹,这也太便宜那贱人了!您再想想……”

“还不?给我住嘴!”余大?人一声?暴喝,瞬时阻断大?太太的话,“有爹在,也有你说话的份!一点规矩也不?懂,也不?看看弟妹们,你怎么做长嫂的!”

大?太太耳膜嗡嗡作响,诧然的望着丈夫,他从来没有对自?己这么凶过。

一旁的三太太弯了弯嘴角,缓道:“大?嫂子别?气,爹这么做,自?是有道理的。嫣红侄女这事,搁哪儿都是丢丑。人顾家厚道,本已抹干净了的,可大?嫂您偏来那么一出。”

她说话斯文,却句句暗藏凌厉,“顾家能不?提防些么。倘哪日您又?上了兴头,愣说侄女死的冤,要人赔命,索这要那的,宁远侯府岂不?吃得哑巴亏么?总不?能叫顾侯满天下嚷嚷自?己老婆偷人罢。所?以呀,红绡这孩子,就得留着。”

这事没闹出来时,一切都含糊着;可一旦闹出来,作为仅剩的人证,红绡反而不?能死了。

首先她不?能留在顾家,否则将来的话,有顾氏逼供授意之嫌,不?足叫人取信,是以,只能让余家自?己把人接回?去。如今,因?怕有抵赖之嫌,余家非但不?能让红绡死,相反,为表示坦荡,余家还得让红绡好好过着日子,一切自?然坦率。

这么简单的事,余大?太太竟到如今也没想明白,还有脸发脾气。

“适才你大?哥还夸弟妹懂礼,你倒这般与大?嫂说话?!”

其实余大?太太并没怎么听懂,但这并不?妨碍她发飙,只见她竖起一双吊梢眼,当即开火,三太太丝毫不?怯,面色丝毫不?变,只轻巧道:“瞧大?嫂说的,我这不?是着急么。嫣红侄女的事,只消在外头冒了点滴风声?,咱们余家的姑娘还能做人么?”

余大?太太顿时如熄了火的引擎,哑了声?音。

三太太说话如针扎皮肉,明明痛入心扉,却连半滴血不?见,她犹自?柔声?细气道:“别?说嫣容,嫣清;就是已嫁出去的嫣然,嫣巧,叫她们怎么在婆家立足?我说嫂子,您别?不?当回?事,别?看嫣玉侄女现下还小,可若叫人知?道她嫡亲姐姐有这么一出,以后怎么说婆家呀?”

余大?太太哑口无言之余,想到这事会牵连心爱的小女儿,顿生一腔惊惧;这话一说完,三太太便恭恭敬敬的退下一步,站到丈夫身?旁,再不?发一言。

余阁老微微叹了口气,讨这个大?儿媳妇真是他人生中的败笔,心思既不?正,人又?愚蠢。初闻此事时,自?己好半响没说出话来,一阵天旋地转,与其说是气的,不?如说是匪夷所?思。

想他一生精明,家门里怎么会有这样轻信张狂的蠢货!

他与老妻共有四子,除却次子夭折外,其余三子均长大?成人,娶妻生子。

四子生性淡泊,喜好丝竹书画,经济仕途于?他便如西天取经路般遥远,亏得四儿媳还能持家;三子倒是聪慧有才,偏不?知?哪里学得一身?名?士习气,最瞧不?上钻营功名?之辈,连身?上的虱子也带着几分风雅清高;只有长子,倒承袭了他血脉中的进?取,偏又?志高才疏,能耐有限,读书既不?成,为官也不?见得高明,始终徘徊在五六品之流。

余阁老素习道家随缘之法,深知?为官也讲究‘天分’,有些人教的会,有些人再怎么教也枉然。既儿子们都不?是这块料,他也不?强逼了,倘若老天有眼,叫孙辈能出两个才俊,那余氏便兴盛有望,否则,仍旧平安是福。反正凭自?己的余荫以及官身?的长子,儿孙们在老家过个闲散富贵日子还是有的。

“千里江堤,毁于?蚁穴;家门之治,重在子孙,根在家室。”余阁老倚在太师椅上,身?形愈见苍老,叹道,“若平日好好教养孩子,塑其品性,定?以正道,又?焉有今日之祸。好在盛家老太太和顾侯夫人多少有旧。倘若宁远侯府记恨,两家就此结怨。待我死了,以后扑门而来的灾祸,你们可挡得住?!”

三个儿子听得老父之言,均是磕头应声?,尤其是余大?人,已是满面涕泪,跪行至余阁老身?前,抱着父亲的腿,泣道:“父亲的教诲,儿子定?然刻在心口,以后再不?敢妄为了!儿子不?孝,没管住媳妇,听旁人两句撺掇,就…就…办了糊涂事。还让弟弟们跟着担羞辱,儿子…儿子…实没脸做这个兄长了!只万请父亲保重身?子,让儿子改过尽孝呀!”

说着连连磕头,脑门撞在地上青砖,砰砰作响;余三爷和余四爷也陪着将头抵在地上,三个儿媳见状,只好又?跪下了。余阁老抚着儿子的肩头,见他已是额头青红一片,血迹隐隐,心中不?忍,只得长叹一声?

余大?太太虽无大?智慧,听人话头却是灵光,她听出公爹是在隐隐指摘自?己,虽跪的老实,却心中不?服,便抽出条帕子,装模作样的捂在脸上,哭道:“都是儿媳不?孝!明知?顾家是个豺狼窝,还逼着嫣红出嫁,年轻轻的,却害了一条性命!也罢了,总算嫣然如今过的好,这命苦的孩子,就算替她姐姐挡这一灾罢……”

余阁老听的脸色铁青,这话竟是直指他偏心,只顾着嫣然终身?幸福,而罔顾嫣红死活。余大?人再也忍耐不?住,虎的跳起来,扬手?劈下一掌,响亮的打在大?太太脸上,只听他怒骂道:“你这贱人!怎敢这般胡言乱语?!顾家的亲事明明是我猪油糊了心揽来的,与父亲有什么相干!那孽障辱没家门,死有余辜!便是不?死在顾家,回?来也该一条白绫了断!”

余大?太太捂着脸,当即被打傻在当地,说不?出话来。

余大?人犹自?骂道:“你还敢说嫣然!倘若是她,岂会才冷落了几个月,就不?守妇道?!以我儿嫣然之敦厚贤淑,便是暂受了委屈,也能忍让过去;只消过个三四年,待姑爷回?来,岂不?圆满!还不?是你,养女不?教母之过,如今却还不?悔过?!”

其实他想的是,若嫣红不?出岔子,哪怕夫妻再不?和,瞧在独守空闺数载的份上,那正房太太的位置却是牢牢的;想如今顾廷烨手?握权柄,平白一场富贵擦肩而过,正是满腹懊恼!

知?子莫若父,看着长子青筋四起的侧面腮帮,余阁老焉不?知?他心中所?想,心中半是讥讽半是苦笑,也懒得多说什么,便挥手?道:“罢了,你们都回?去罢,身?边人都嘴上把严实些,免得害了自?己闺女。”

众人见老爷子疲乏的厉害,便一众行礼后齐齐离去,跨出门槛时,余三爷和三太太对视一眼,一同瞥了瞥前头余大?太太,然后夫妻相视一抿嘴,低头走过。

余大?太太是余大?人在任上时续娶的填房,在公婆跟前服侍时候不?长,并不?知?余阁老的厉害,可他们夫妇二人俱是极聪明敏锐之人,心知?兄长这会儿是气糊涂了,没想到这上头,眼见大?太太如今闯下这般大?祸,若余阁老狠狠罚上一顿还好,偏偏老父责问了大?半宿,却不?曾发话如何?处置大?太太。……大?房,怕要有大?麻烦了。

众儿女出去后,余阁老疲惫的起身?,走入里屋,只见余老太太坐在床边无声?垂泪,他挪步坐过去,柔声?道:“这事你就别?管了,你身?子不?好,别?是我还没咽气,你倒先不?好了。”

余老太太哭的双眼红肿:“都是我不?贤,不?会教孩子,叫你这把岁数了还要操心。”

余阁老说笑道:“世间父母,能生儿的身?,又?怎能生得了儿的心。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打算,咱们做父母的,尽了本分也就是了。”

余老太太哽咽:“这事……可能善了?我听那顾侯可不?是善茬。”

余阁老抚着老妻的背,尽力劝慰着:“你放心,若那宁远顾二有意跟余家翻脸,便不?会送回?巩氏了。”余老太太素来信任丈夫,丈夫的话既说出口,便不?作它疑,拿帕子摁干脸上的泪水,笑道:“也是,你不?是说段亲家的茶引还是他给办的么,我瞧他是个明白的。”

“哼!明白?还要人家怎么明白!给人戴绿帽子,人不?计前嫌,已够厚道了,他们居然还敢上门去诈!”余阁老站起身?来,缓缓在屋里绕着圈子,只恨自?己年老体弱,不?然定?要亲自?操家法,痛打长子一顿,“当初,我知?道顾侯替段家办茶引时,还觉着心安理得,如今却是臊的慌!瞧瞧人家这事办的,多干净,多利索,仁至义尽,便是将来事情捅开了,也指摘不?出半分错处来!这走一步,就得想到后头三步;再看看咱那不?成器的孽障……”

余阁老越想越气,胸口直冲气涌,忍不?住埋怨老妻:“你也是,怎么就听信了老大?家的话,居然容她上顾家去闹事!”

余老太太手?足无措,羞愧道:“是我糊涂了,可…”她低声?道,“那道士一口咬定?,定?要冲喜才成。只要你能好,便是叫我去撞阎王殿,我也不?怕。”

余阁老不?忍朝老妻发脾气,在桌旁连连顿足,骂道:“老大?家的心思我清楚,不?就是瞧那孩子的生母是个戏子,想那孩子若真能袭了爵位,必得认她这门亲戚来充场面!”

余老太太也是诧异:“她也太糊涂了,这种事怎能胡来?难道顾侯是好糊弄的,倘若惹急了他,还不?连根拔去,轮得着她沾光么?”

余阁老大?声?称是,不?由得加倍破口大?骂:“内宅妇人糊涂也就罢了,咱们那孽障尤是个蠢货,只知?听婆姨的话!我当初就说过,他耳根子软,遇事犹豫,心性不?坚,更兼辨事不?明,那就根本不?是为官的料!他那会儿还不?服,埋怨老子不?肯助他,就他这点出息能耐,若真办了大?差事,担了大?责任,还不?是叫人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