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前生的两败俱伤(1 / 2)

“魏候的死水落石出了!”

原本喧嚷的集市戛然鸦雀无声,人们的注意力转移到那个喊话的人身上。

“还是张陵!”

“什么!张陵?他和魏侯不是金兰之交吗?他怎么也下的去手!”

“道门的消息,张陵是被狐妖迷惑,现在已经入魔了,赵国怕是要亡了啊!”

“狐妖实在可恨!道门道长可要为我们除了这个祸害啊!”

“就是!狐妖不除!遗祸无穷啊!”

诛杀狐妖,为民除害等字眼在人们口中愤愤宣泄。

一个头戴斗笠,身穿墨衣的男子在人群中疾走穿行,他低着头,手里拿着装着布料的包裹,腰间插着一把成色不错的玉笛,慌忙离开集市。

他来到山中的一座茅草屋,见一位老者屹立在屋前,手中抱着襁褓的婴孩,他加快步伐,心脏“砰砰”直跳。

“师父,您怎么在这里?灵晰人呢?”

老者叹了口气,道:“走了。”

空气骤然静止,男子将头顶的斗笠取下,露出些许稚嫩的容颜。

他就是张陵,如今,张陵与狐妖的事已经天下皆知,也惊动了世外的云冀山,以至于太羲真人亲自下山寻人,张陵知道,师父定是对自己失望,前来问罪。

张陵依旧担心的问:“灵晰为何离开,师父您可有为难。”

太羲皱了皱眉,看自己徒弟真是病的不轻,居然认为是太羲刁难了曲灵晰,太羲解释道:“是她将孩子交给贫道的,道门发现她族人的藏匿之所,现在双方可能已经交战,她担心亲人,所以离开了。”

张陵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玉笛,哀默道:“她走时,可有什么话留给我。”

太羲平淡道:“无言。”

张陵:“……”

太羲将襁褓中的婴孩正了正,道:“你和狐妖有了孩子,你可知世人会如何看你?如何看云冀山?”

张陵跪在太羲身前,眼眶泛红,泪珠下落的本是有些收敛,但随着头部的倾斜如雨滴掉落地面,道:“弟子知错,孩子是弟子的亲生骨肉,他母亲祖辈是仙族,他没有妖气,弟子求师父放过他。”

太羲道:“现在道门还不知他的存在,能藏就藏起来吧。”

张陵道:“谢师父。”

接着,太羲盘问道:“阿陵,世人皆道,帝都两宗血案都是你所为,我不信传言,便来问你。”

张陵刚松懈的双手再次收紧,道:“国师柳长宁正是张陵所杀,弟子有愧,有悔,对不起师父多年教导。”

“只是魏大哥和昌平公主双双死于新婚之夜,实在蹊跷,弟子也是听说,这些都与灵晰无关,弟子愿罚。”

太羲道:“罚?长宁待你如何?”

张陵道:“弟子入帝都后,国师对弟子如师长相扶,照顾如至亲相护。”

太羲道:“那为何还要痛下杀手!”

张陵道:“张陵愧对……”

太羲看着张陵长大,自是信他不会无故杀人,也知张陵有苦难言,但死的不是无名小卒,皆是赵国脊梁,这样如何给天下一个交代,太羲要如何才能护住自己的徒弟。

太羲道:“阿陵,和我回云冀山领罚吧,我纵然想饶了你,还得看两位长老的意思。”

张陵道:“是,谢师父。”

张陵此时留在人间,也很难生存,况且还有个婴儿,先前两次妖乱所见的道门人众多,若是被发现,难以一敌众,和太羲回去虽然是领罚,但是各长老也不会太过苛责。

云冀山是千年仙府,地处益州,仙山险峻,人烟甚少,隐匿世外,外门人是很难踏进云冀山的。

张陵回到云冀山,太羲以张陵年纪小,难免犯错为由,罚张陵禁闭思过,掌门玉清和长老玉衡也没多说什么,便由着太羲来。

孩子由太羲吩咐照顾,张陵也很放心,便在禁室调息了几日。

等太羲再来找他的时候,事况发展的越来越糟糕。

太羲告诉张陵外面的状况,道门灭了狐族,但是没有找到曲灵晰,而后道门去剿灭狐族的人,都有去无回,看伤口,是妖所为,再次激起了对妖的仇恨。

现在道门集结,大批人马正往云冀山来,向张陵要说法,云冀山三位长老恐怕也是拦不住,必须开山门,交张陵。

三位长老统一口径,依着民间的说法,张陵被狐妖迷惑,才量成大错,如今已全然而解,一切错在狐妖,与张陵无关,以这样的说辞,救张陵一命。

张陵心中愧疚,曲灵晰从未沾染那么多,却是要以她妖的身份,背下所有的锅,三位长老劝说下,如今早日平息众怒,息事宁人才好,免得祸及云冀山。

太羲直言,不想再失去一个徒弟,张陵只好听从。

三位长老出面,向前来的道门修士解释开脱,本以为张陵保住了,道门便会罢休,谁知,一个修士的言论,将张陵方寸大乱。

“玉清掌门,据我所知,张陵和狐妖还生有一子,张陵先前为天下降妖除魔的功勋,我想道门没的说,但是狐妖的孩子可否交出来!”

此话一出,让三位长老和张陵都猝不及防,按道理,孩子的事应该没人知道,但风声却漏了出去。

接着便是道门众人的附和,要玉清交出孩子,道门振振有词,皆知孩子的存在,众人的口舌让张陵恐惧,身体不由颤抖,太羲出手将张陵扶住,肃穆凝视着张陵。

玉清道:“诸位道友何处听来的消息,贫道从未听闻,还有个孩子?”

“掌门有所不知,魏候身边有位门客叫秦子期,他亲眼所见狐妖害人,还知狐妖怀有身孕,也是秦公子相助,我们才能找到狐妖老巢,所以秦公子所言,不会有假!”

“就是啊!狐妖之子也是妖啊!是妖就会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