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瑜均因为从小就不在谭曜成的身边,回来之后,谭曜成为了弥补,就让他住在了皇宫里。至于建府的事,则压根就没提起来过。
这天深夜,一个身材纤细的女孩子被带到了谭瑜均的面前。她是一身丫鬟打扮,但是眸子里的清冷之色无论如何都掩藏不住。
“若心见过十皇子。”
“免礼!”谭瑜均让她坐一会儿,可是被她拒绝了。
“办完少主交代的事情,我就离开。”
她遵照宋子儒的吩咐,送谭嘉逸一段路,回来之后,她又接到了宋子儒的第二个命令,便来找谭瑜均了。
若心将一个小布包交给了谭瑜均:“这就是你需要的东西,里面附了一张纸,写明了用法用量,看完后请将它烧掉。殿下得到了我们百汇商盟的全力支持,望殿下莫忘今日,庇护我们。”
谭瑜均将那布包打开,最上面如若心所说,有一张纸,下面则是一个个小纸包。他开始看纸上的内容,很专心。
若心等了半晌,也没见他将那张说明放下,便问道:“殿下,你看明白了吗?”
谭瑜均将那张纸揉碎了,点了点头。若心见状向他告辞,出宫去了。
谭瑜均捏住一个小纸包,唇边的笑容越来越大,眸子也越来越亮。他的眼睛里同时盛下了野心、算计和兴奋。
只要有了这个……那皇位就是他的了!
谭瑜均去见了谭曜成,他到的时候谭曜成正在亲自杖责一名大夫。这大夫不是宫中的御医,而是从外面请来的。
实际上,宫里的御医已经被谭曜成折腾的差不多了。杀的杀,贬的贬,总之一个个的都没好下场。因为御医的突然空缺,宫里还苦恼了一阵子。
长条凳上趴着一位瘦削男子,谭曜成站在他的身侧,两只手握着刑杖,一下一下用力敲在那男子的身上。他没打一下,那大夫就哼一声,声音也不大,连哼的力气也不太足的样子。
“饭桶,全都是饭桶!当朕好骗?看看那些御医的下场,那就是明天的你!”
谭曜成把刑杖扔了,吼道:“还愣着干什么?拖下去,砍了!”
那个可怜的大夫突然挣扎起来,求谭曜成饶过他的性命。
谭曜成露出一个残酷的笑,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拖下去。”
那位大夫变得面无人色,无论怎么哀求,谭曜成都无动于衷。很快,他的声音就从这里消失了。
大夫被带走之后,谭曜成阴沉着一张脸,开始喝起了酒。至于谭瑜均,他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就直接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一开始,谭曜成对谭瑜均不是这样的。
他很有耐心,对谭瑜均的事很在意,会关心他吃的住的好不好,还会问他学问上的事情,偶尔,他也会提到谭瑜均的那个娘——在儿子和生父相认之前,就自尽了的何鸾。
可是自从出了柳妃那件事之后,谭曜成突然间对谭瑜均失去了兴趣,至于何鸾,他再也没有提起。或许对于那女子的唯一一点怜惜,也随着那一刀被一起切掉了。
谭曜成没注意到谭瑜均,谭瑜均却不能就这么算了。他走到谭曜成的跟前,恭恭敬敬唤了声“父皇”。
谭曜成看了他一眼,看也不是好看,就是冷冰冰的毫无感情地看。
“你来干什么。”谭曜成撇开头,明显对酒壶更感兴趣。
“父皇,儿臣找到了一样东西,想献给父皇。”
“哼!”谭曜成一副嗤之以鼻的样子。
“什么东西朕没见过?这天底下的一切珍贵物事,全部都是朕的!土地,是朕的。河川,也是朕的。就连天下之人,也都是朕的。你!还有你那……呵呵,死去的亲娘,不也都是朕的吗?你的一切都是朕给的,又有什么东西可以献给朕那?出去出去,看了碍眼!”
这就是现在的谭曜成,不讲道理,对他的皇位敏感无比,当然最为敏感的还是他的身体缺陷。
谭瑜均没有就此被吓退,谭曜成提到他的娘亲的时候,他的表情微微一变,后来又被他隐藏了起来。在宫里的这些天,他已经学会喜怒不形于色。
这时他笑着说:“父皇说的对,只是天下这么大,偶尔也有父皇没有注意的小角落。儿臣这次献的礼就是这么一个小玩意儿。”
谭曜成一把将酒壶砸了出来,正落在谭瑜均的脚边。还没喝完的酒流了一地,浸湿了他的鞋。
“朕让你滚!什么破玩意儿,拿着自己玩儿去。”
谭瑜均垂下眼睛,任由自己的鞋袜一点点被浸湿,用平静的声音说道:“它可以让父皇身体健康,恢复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