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儿真是讨厌,即便是自己亲生的那也讨厌。
赵吼如?是想着。
日也哭夜也哭,弄的程宴平都睡不安稳了,眼见着人都瘦了一圈,关?键是孩子一哭,程宴平也会跟着抹眼泪,而他只能在一旁干着急,什么也做不了。
这一日,程宴平好容易才?将合了眼。
柳文茵抱着孩子在院子里?轻声哄着,赵吼见了心想这孩子还真是矫情,非要人抱着不说?,还非得让人走来走去,只要一坐下来就扯着嗓子哭开了。
赵吼见她辛苦,上前要替一替柳文茵。
谁知?手还没挨到襁褓,儿子就小?嘴一瘪要哭了。柳文茵忙道:“你一边待着去吧,别在这添乱了。”
赵吼心里?满腹委屈,里?头里?头程宴平因着肚子的伤口要与他分房睡,白日里?倒还好,晚间?连门都不让他进,外?头外?头儿子也不省心,现?在连丈母娘都嫌弃他了。
他闷闷的出了院子,去了街对面的孙二德家。
孙二德见他满脸愁容,便对着厨房里?忙活的许嫂子喊了一声。
“媳妇儿,炒两个下酒菜来。”
许嫂子见赵吼来了,便笑着揶揄道:“哟,今儿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吗?赵将军怎的有空来我家啦?”
赵吼无精打采的,仰头喝下杯中酒。
“家里?大的大的不让我进屋,小?的小?的见了我就哭。我不出来走走,再待在家里?我就要发疯了。”
许嫂子笑了起来。
“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你瞧瞧你多有福气啊,娶了个这么漂亮的夫郎,夫郎不仅人长的俊,身?份还如?此的贵重,现?在又为了你生了儿子,生了孩子还不要你操一点心,我要是你,我就偷着乐了。”
细一想,赵吼又觉得这话很?是在理。
孙二德陪着他干了一杯,看着正在院子里?写字的花花,眼珠子一转开起了玩笑。
“将军,左右你和嫂子已经认了花花做了义女,依着我看不如?定个娃娃亲,来个亲上加亲如?何?”
赵吼斜睨了他一眼。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花花可比我儿子大八岁呢。”
孙二德嘿嘿的笑着,他家将军口里?总说?着嫌弃儿子,可心里?却比任何人都在意?呢。
“嘁,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我家花花那将来可是要当女先生的,才?瞧不上你家那个爱哭鬼呢。”
闻言,花花也抬起头来了。
“干爹,你放心吧,我才?瞧不上程佑安那个小?鬼头呢。”
赵吼哼了两声。
他儿子的大伯那可是皇帝,到时候喜欢他儿子的人多了去了,才?不在乎这对父女两呢。
孙二德见他面有不悦,便转移的话题。
“前几日贺鸣传来了消息,说?是在淮水附近捉到了周原朗,他自知?逃不过,便跳进淮水里?自尽了。”
时隔这么长时间?,再次听到这个人的名字。
起初赵吼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待反应过来后只轻轻的“哦”了一声。
某种程度上,他还得谢谢这个人。
要不是周原朗设计要杀他,他可能永远都不会来龙门镇,更不会遇到程宴平。
两人推杯换盏,只喝到了日落西山。
赵吼踉跄着回了自己家。
刚进了房间?就看到程宴平坐在床上,正在逗弄着怀中的孩子,也不知?程宴平使的什么法子,孩子格外?的乖巧,不哭也不闹的。
他有些吃味,走到床前,还未来得及坐下,程宴平一个眼风就扫了过来。
“你喝酒了?”
赵吼点头,“跟花花爹喝了点儿。”
程宴平护着儿子,“那你去外?头醒醒酒,别熏着孩子了。”
赵吼只得乖乖的去外?头醒酒了。
等再次回来的时候,他的身?上带着湿漉漉的寒气。程宴平见他一脸委屈的样子,也不好责骂,声音也柔了几分。
“酒热伤身?,乍然洗了冷水澡,仔细明儿染了风寒。都当爹的人了,也不知?道当心着点,现?下我守着佑安已经够累了,若是你再病了,我还指望谁啊......”
他絮絮的说?着,丝毫没察觉到男人已经到了跟前。
巨大的阴影笼罩而下的时候,程宴平再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唇被堵了个结实。
温热而带着酒香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良久赵吼才?松开了他,“这些日子你眼里?心里?都只有孩子,从来都未正眼看过我一眼,早知?道如?此还不如?......”
话还没说?完,纤长的手指便抵在了他的唇上。
“可不许胡说?,你要是敢说?这样的话,我可是要生气的。都当了人父亲了,怎么愈发的小?孩子气了,连自己个儿子的醋都要吃,你也不嫌害臊。”
“你是我媳妇,有何可害臊的?”
赵吼将人搂在怀里?,细细的感受着久违的温软。
程宴平轻声与他说?着家常。
“再过几日安儿便满月了,前些日子兄长派人送了书信来,说?是我生产时他们忙于政事错过了,安儿的满月酒他这个做大伯的是一定要来的。”
“他们两来倒也罢了,不过是吃住这样的小?事上留些心,关?键是镇子上的人,个个都嚷着要来家里?喝满月酒,我想着大家既然这么热情,不如?就跟咱们成亲那会似的,办个流水席,大家伙一道热闹热闹。”
“银钱方面倒也不用在意?,可真要忙起来也不是易事,烟花爆竹,酒水菜肴,这一样一样置办起来,着实是有些费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