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栖寒眸色淡淡:“你连魔尊都见了,还想不出来魔修什么德行么。我成魔后便是那样,算得上暴戾恣睢,喜欢杀人。你若是不听话,哪天我用魔气把你揍哭。”
他继续道:“我与谢青崖同承一师,他比我早入门,我该叫他师尊。我们还有一个朋友,叫林微茫,是个好人,后来入魔被谢青崖一剑杀了。我没入魔,他也把我捅了,所以我拼着最后一口气入魔了。”
这叙事诡异得像一个包装精美的食物玉匣子,看外面精致繁复,一层层剥开,刚想看看里面是什么珍馐,却发现里面是一块发黑的馒头。
也不能说欺诈,但就是憋屈。
沈浊:“没了??”
鹤栖寒:“没了,你只要知道他不仅从前杀了入魔的挚友,逼我入魔,现在还怀疑……”怀疑沈浊是失忆的林微茫。
谢青崖几次找他,难以启齿的便是这件事。
林微茫死后迟迟没有转世,剑尊去幽都寻了鬼王,却得了一个“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回应,大半便与沈浊有关。
鹤栖寒听到这猜测,本想把异想天开的剑尊赶走。可他总不能告诉剑尊,鬼王和沈浊有仇,可能是在祸水东引。剑尊分析得头头是道,鬼王又不会轻易乱说人的命数,便让鹤栖寒也有些动摇。
但验证沈浊是不是林微茫很简单。
亲近一下就好了。
林微茫单恋过鹤栖寒,又是个藏不住冲动的性子,鹤栖寒于是昨晚趁着夜色亲了沈浊一口。
沈浊反应很寡淡,这事根本就是剑尊胡乱猜测。
他没说下去,看向少年还未完全长开的面庞,就算平素板着脸,也自有蓬勃的生命力。
鹤栖寒忽然想到,昨夜天色太暗,若是他没看清呢?
那便再亲一次。
他对沈浊道:“别动。”
而后在沈浊的额角,轻轻印下一个亲吻。
不光亲,亲完还要问沈浊感觉怎么样。
沈浊按下过于激烈的心跳:“……惊悚。”
怀疑师尊被夺舍了。
一次像是做梦,两次就有些可疑了。他心悦鹤栖寒,但也知道自家师尊是个连话本都只看剧情的性子,春.宫图都带不歪他的想法,他沈浊何德何能,能让师尊主动亲亲?
事出反常必有妖。
沈浊抱紧鹤栖寒,声音里有点委屈:“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才对我这么好?”
鹤栖寒:“我一直对你很好。我发现你颠倒黑白的本事见长。”
沈浊羞涩:“不这样怎么在剑尊的唠叨下保住师尊。”
“不错。”鹤栖寒心情由阴转晴。
不久后,一袭云峰白的身影,出现在剑尊门外。
谢青崖打开了剑匣,一丝不苟地擦拭长剑,剑上映出他肃穆的面容:“栖寒。”
鹤栖寒掩上门,开门见山道:“他不是。”
雪亮的长剑倒影出剑尊眉心的川字:“你试过了?”
“试了两次,都没异常。”回想起沈浊的反应,鹤栖寒垂眸遮下笑意,“还吓着他了。”
剑尊本能地觉得这句话的语气有些不对,可又说不上来:“怎么试的?”
“我亲了他。”鹤栖寒语气淡得如同午后的一碗粗茶。
可再淡的语气也掩盖不了里面代表的含义。
拯救过天下的仙人,主动亲了一个刚入世几年的魔体崽子。若是鹤栖寒还是从前的修为,沈浊连看他一眼都是亵渎。
剑尊一向坚毅的目光有些涣散。
“亲了?”
“试了两次?”
鹤栖寒应了一声,丝毫不觉得亲亲徒弟的额头是什么严重的事情:“若是你不信,我可以再试一次。”
剑尊大受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