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撒娇(1 / 2)

沈浊哭笑不得:“我还穿着外衣呢,别沾了一床灰。”

鹤栖寒随意应了声:“反正不是我的床。”

“可脏了我就没地方睡了。”

这倒是个问题。鹤栖寒仰起头,微微歪了一下脑袋:“……睡我的。”

沈浊一听,也不推辞了,蹬掉靴子翻身上床——其实想连靴子也不穿的,恨不得把自己的床搞得再乱些,好去蹭师尊的香床,可那样多半会被直接赶下去——手极其不老实地揉着鹤栖寒睡得散乱的头发,寻找着自己昨天晚上咬出来的牙印。

鹤栖寒还不知自己一头墨发已经被徒弟□□,头顶泛起微微的痒意,只缓缓道:“没大没小。”

沈浊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就想同你没大没小呢。”

鹤栖寒极少蜷缩着睡觉,他浑身的上,一弯身子就疼。可此时枕在沈浊肩上,可能是累了,也不觉得太疼,指尖探入须弥戒里,轻轻抚摸了一下天心草,唇角漾开一抹笑意。

是小徒弟和他一起采的救命药。

鹤栖寒想的杂乱,一会想到沈浊毕竟是霜雪龙吟的剑主,这糟心玩意日后不知能不能取出来给小孩做本命武器,一会想着没取出来之前他还得忍着不能伤害小孩,又要尽量靠近他让自己舒服些。

还得防着谢青崖狠心杀人,林微茫的幽魂给沈浊上眼药……一来二去,鹤栖寒感觉自己像个湖底的水泡,一路往上飘,压力越来越大,最终一下炸了。

沈浊手腕一痛,见人睡得好好的,忽然一口咬上自己的手,好笑又奇怪:“师尊,你也磨牙?”

鹤栖寒如梦初醒,牙齿松了些,又狠狠咬上去——他费心劳神养的徒弟,自己咬一口怎么了?

沈浊看出他的意思,轻轻地笑。

师尊说他惯于撒娇,却不知道自己这撒娇的本事,有七成是从师尊身上学的。若是相熟了才知道,他师尊才是撒娇的老祖宗。

鹤栖寒还不知道自己在徒弟眼里,早已和严师相去甚远,朦朦胧胧地睡了一觉以后,便发觉已经到了青云山。

一片苍翠连绵不绝,夹杂着钟鸣鼎食的闪闪金光,气派庄重却不喧闹。

沈浊当着谢青崖的面问:“师尊,青云山怎么样?”

鹤栖寒十分不给面子:“地方不错,人不行。”

“怎么不行?”

鹤栖寒扯着一咎弯弯曲曲、像是被狗啃过的头发,疑惑自己是什么睡才能把头发摧残成这样,不甚走心地道:“有个借道侣上位,道侣离奇身亡,没过两年又敲锣打鼓结新道侣的,当了长老;有个为练功法挥刀自宫还让别人夸他雄风威壮的,当了宗主;还有个为了证道杀尽好友的,当了剑尊……”

鹤栖寒说起青云山的阴私如数家珍,丝毫不管当事人就站在他们身旁,也不管这些事情传出去一件,都比“寒衣阁阁主是个勾引大能的狐媚子”要劲爆千万倍。

剑尊听着两个人一问一答,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沈浊笑着帮鹤栖寒捋顺头发:“师尊没想过,把这些放出去,就可以洗掉你身上的流言吗?”

鹤栖寒:“懒得。”

身侧的剑尊倒是有些紧张:“栖寒,青云山近日已成仙道砥柱,若是人心不齐,恐生变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