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川可不就?是在四川吗?他要去四川作战,那岂不是得分开很久?这回他去木兰围场,离开二十多日,她都很不习惯,若然打?仗,分离一年半载,她可如何度日啊!
看他目露期待,意气风发的模样,似是想了很久,而今终于实现,可她成亲后一直与他待在一起,突然那说?要分开,难免接受不了,目光顿时黯然,笑容全失,垂眸小声?商议着,
“一定得去吗?能不能不去呀?”
看出她有些不悦,福康安很不希望她难过,但又不能放弃自己的梦想,
“金川之战打?了一年多,至今无?甚成效,且这已是他们第二次叛乱,头一回叛乱是我?阿玛去平叛,如今他已不在,我?自当上战场,为国效力,为皇上分忧,为富察家争光!先前我?已提过要去,可皇上说?我?尚未成亲,怕耽误我?的婚事,要求我?先成亲再说?其?他,而今已然娶了你?,我?再去战场便是理所当然。”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味儿,舒颜忽觉委屈,“所以你?着急成亲只是想赶紧去金川啊?”
心知她有所误会,福康安笑澄清,“哪里的话,是怕你?被?人抢走,这么好的媳妇儿,必须赶紧娶回家才能放心!”
往常这好话很轻易就?能将她逗笑,今日却不一样,他要离开的消息太突然,舒颜一时难以接受,也就?笑不出来,只沉浸在自己的伤感之中,
“男子汉都有自己的抱负,我?不会拦阻你?,但就?是心里不舒坦,你?让我?缓缓吧!”
有些事,注定不能两全,打?仗不能退缩,那就?必须离开舒颜一段时日,她会难过也是因为不舍得与他分开,他该欣慰于她的在乎,可又无?法因为这个就?放弃去金川,毕竟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只拘泥于儿女情长,
看她去到榻边,歪躺于一侧,怅然垂眸再不言语,福康安也跟了过去,在她身畔坐下,拉过她的手,轻揉着她的掌心,企图将心之所想传递给她,
“身为你?的丈夫,我?自该疼你?宠你?,可身为大清子民,我?也该保家卫国,倘若我?只会谈情说?爱,只怕你?也会嫌我?没出息吧?
皇上那么优待咱们一家子,给我?高官厚禄,现如今金川吐司叛乱,我?理该奔赴战场,击退贼军,还金川百姓以安宁,免皇上心忧,舒舒,我?希望你?能理解支持我?,没有后顾之忧,我?才能安心打?仗,等?平了叛乱,我?就?会立即赶回来陪你?,好不好?”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她还能说?什么呢?毕竟历史上的福康安可是清廷的名将,她是他的妻子,理该在他背后支持他,不该让他有所顾虑,他才十七岁,正是热血沸腾,英勇无?畏的年纪,只有战场才能磨砺他,帮他实现宏伟抱负!
这是武将之妻都该明白的道理,既然不能改变,那就?微笑着接受,鼓舞他做自己想做的,不再与他闹别捏,珍惜这临行前的相处。
想通之后,舒颜终于点?了点?头,低眸不敢看他,不希望眼底的泪花被?他瞧见。
饶是如此,福康安也能瞧见她那颤抖的小下巴,晓得她心里委屈,将她搂在怀中轻拍着安慰哄劝,
“家有小娇妻,我?自当尽快平叛,而后归来与你?团聚,放心,不会让你?等?太久。”
点?了点?头,舒颜窝在他怀里,紧紧圈住他腰身,那感觉就?像是他明天就?要走了一般不舍。
就?剩这十来日的相处时光,舒颜暗自琢磨着,得为他做点?儿什么才好。
次日的天有些阴沉,为着能与夫人多相处,福康安下了朝便没耽搁,推了晌午的应酬,匆匆回府去了。
岂料舒颜竟不在房中,问起下人,丫鬟竟道:“夫人说?了要保密,很快她就?会回来,还请三?爷您稍等?。”
这么神秘的吗?难不成要给他什么惊喜?福康安着实期待,悄悄的向那丫鬟打?探,“夫人到底在做什么?你?跟爷说?说?,爷不会出卖你?。”
丫鬟摇了摇头,懵然不知,“夫人没跟奴婢说?,只带了流月姐姐过去。”
不甘心的他又拿银子来引诱,丫鬟还是那句话,“三?爷见谅,奴婢真的不晓得,您再稍后片刻,估摸着夫人就?快回来了。”
舒颜究竟在搞什么鬼?还卖关?子呢!殊不知他是个急性子,等?待猜测着实煎熬啊!
不过她肯花心思为他做事,他倒是很欣慰,这种被?在乎的感觉简直太美好。
正立在窗前美滋滋的猜测着,院中隐约传来脚步声?,紧跟着便见舒颜带着流月回来了,流月手中还提着一方食盒,原是吃食吗?
迎上他好奇的目光,舒颜加快了步子向屋内走去,“今儿个你?倒是回得早。”
“我?一向都很早的好吧?”说?话间,福康安已自窗前转身,拐回屋里,舒颜也正好进来。
瞧着流月将红漆莲纹食盒摆在桌上,尚未打?开便有一阵清香飘出,瞬间勾起了他的食欲,明明早上吃过的,现在竟又觉着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