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云她……她怎么会在这儿?心虚的舒颜狠掐自己的掌心,暗暗告诫自己千万不要输了阵仗,得装作与己无关并不认识她的模样,才?不容易令人怀疑,强自镇定着,她很快就将视线转移,依礼向那拉氏请安。
立在一旁的宝芝得意洋洋的指证道:“我就说我不会看错,你?根本就不是晴云,这才?是真正的晴云!你?只是她的表姐妹赵舒颜!你?这个冒牌的汉家女子胆敢冒充满洲人,还妄图嫁入富察府,当真是心机深沉!”
斜觑了跪在地上的晴云一眼,舒颜微蹙眉,面露不屑的瞥向宝芝,“你?可真是不消停,变着法儿的诬陷我,随便找来一个与我有几?分相似的女子,就说这是我的表姐妹?不怕笑掉旁人的大牙?”
“这是事实!”宝芝得意哼笑,“上回你?说我诬陷你,没有证据,这回可是找来了人证,你?还如?何狡辩?”
“晴云,你?自个儿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在儿媳来之前,那拉氏已然听这所谓的真晴云讲述了一遍大致经过,那拉氏虽对宝芝没了好印象,可她信誓旦旦,令那拉氏不得不对儿媳起疑,只能将人叫来对质。
那晴云还真就说了出来,说自个儿的确是总督之女,被赵舒颜顶替选秀,冒充她嫁入富察府。
虽然这是事实,舒颜也能在鸡蛋里挑出骨头来,“哦?照你所说,无端端的,你?一个闺阁千金,怎会随随便便就被一个汉家女子顶替?你?父母都不知情的吗?”
一提到父母,晴云明显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决定说下去,“我额娘她其实知情,因为那时候我年少无知,有个心上人,不愿入宫选秀,这才?会找人顶替。”
实则晴云是怕舒颜被戳穿后与她对质,不得已这才?道出实情,孰料舒颜竟借此反驳,
“若然真如?你?所说,你?想嫁给?自己的心上人才不愿入宫选秀,而今我帮了你?,你?不应该很感激吗?又怎会反过来将此事捅出来?这不合常理!分明是受人唆使,诬陷于我!宝芝,即便你?讨厌我,也不至于给?我泼这样的脏水!”
就猜她死鸭子嘴硬,宝芝一早就做了两手准备,说是还有晴云的婶婶做证人,“让她来认一认,便知谁是真的晴云!”
那婶婶一过来,两厢一对比,便指着真正的晴云说她是真的,舒颜依旧不认,说她们合伙坑害于她,那拉氏只觉头疼,
“这可是晴云的亲戚,她总不至于认错!你?到底是何身份,最好从实招来,再?敢绕弯子,我就要动用家法了!”
跟来的容璃眼看婆婆动了怒,忙上前劝和,“这宝芝一直都与弟妹有矛盾,估摸着是记恨旧仇,这才?故意找人陷害弟妹,额娘,您千万不能上她们的当!”
舒颜坚称自己是真的晴云,那拉氏已被她们绕糊涂了,气得命人呈上鞭子,要对舒颜用鞭刑!
事已至此,舒颜暗叹今日怕是难逃一劫,想来婆婆早就看她不惯,碍于瑶林在家才?一直没动她,而今瑶林远在金川,婆婆才?会无所顾忌的对她下手?,这场皮肉之苦,估摸着是吃定了!
容璃不忍见她受苦,一再?求情,甚至不惜搬出福康安来压婆婆,“三弟为国效力,殚精竭虑,倘若他回来晓得夫人受了这样的委屈,定然不会轻易罢休!额娘,您不能只听信外人的一面之词,不如?找晴云的母亲过来对质。”
若然儿媳身份有假,西林觉罗氏定也知晓,是以她的话不足为信,不过请她过来也好,那拉氏有的是办法试探她!
来送信儿的下人虽未讲明因由,西林觉罗氏已然猜到很有可能是假女儿的事被人发现了,否则亲家母不可能突然请她过去,路上她就在想着应对之策,到场后一见晴云和舒颜,暗叹自个儿果然料事如?神,晴云终于有了下落,却是被人抓到了富察府,这要是供出来,那她们一家人都得下地狱!
这样的场景她设想过无数次,是以勉强还能保持镇定,缓步上前,拜会亲家母。
那拉氏尚算客气,请她落座,而后才讲明眼下的状况,“有人说她们是表姐妹,顶替选秀,偷龙转凤,亲家母如?何看待此事?”
心脏狂跳的西林觉罗氏故作淡然的看向二人,而后将目光落在自家亲闺女身上,指着她从容开口,
“她正是我的外甥女,赵舒颜,当初我女儿任性不愿选秀,我的确想过找人顶替,还给?了舒颜几?百两银子,后来我丈夫给我写信,嘱咐我千万别胡来,顶替可是大罪,我便断了这个念头,劝女儿继续去选秀,
这几?百两银子,自然也就收回了,到手的银子没了,这赵舒颜定是怀恨在心,才?会被人唆使,诬陷我们母女!”
这样的话竟出自她母亲之口,晴云难以置信,爬至她身畔,紧拽着她的衣裙哭诉,
“额娘,我可是您的亲生女儿啊!您怎么可以说我是赵舒颜?您的良心过得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