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那天天上下着淅沥沥的小雨，呆立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母亲吃力地将他公寓里的东西一件件搬上老旧的三轮车，不停地上上下下，佝偻着身子，微坨着背，任由雨点打湿了粗布衣服。

一番劳累之后蹬起沉重的三轮车，母亲脸上的表情疲惫之中难得带着难得的活泼，像一个看到下雨就兴奋的孩子，高兴地对车后坐着的周牧说：

“小牧，这雨一下，秋天就到了，我们老家地里的庄稼也熟了，你回到家就能吃到金灿灿的玉米粥了。”

伸出手指触摸着细碎的冰凉雨滴，发间、脸颊、甚至睫毛上都闪烁着晶莹的光泽，属于秋天的一缕凉意沁入肌肤里，融入血液中，让周牧不禁感觉一冷。

真的已经秋天了吗？

春天。。。就这样结束了？

。。。

周牧恍然了，将手指放到胸口，感受着心脏的搏动，还有那枚心型的小锁，此刻正安安静静地躺在温暖的胸膛上，随着心脏一起“扑通——扑通——”地有力地跳跃着，一摸到这硬硬的触感，他就安心了。

缓缓地合上眼睛，任由雨水调皮地落到眼睑上、手背上，身子随着车身轻微地晃着，晃着。下雨的天气，让空气里每个漂浮的因子都湿漉漉地，迎面吹来的微风，都是别样地干净舒爽，细细一嗅，似乎还带着点雨水冲刷过后泥土的清新气息。。。

是他的梦罢？他太累了，所以才会问到属于家乡泥土的气味。。。

还有家乡金灿灿的玉米田，潺潺的流水，还有自家门前那株洁白的桂花树，那叶上的露水莹莹发亮，似乎自己一伸手就能触碰到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