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黛珏跟着停了下来,疑惑道,“阿锁,怎么了?”
“小姐,你房间的披风是不是就是沈小将军的。”
阿锁小声地说着,还随时注意着身边,以防其他人听到。
上次,在普兴寺,胡黛珏披着的那件玄色披风与阿锁汇合后,披风就被阿锁收着了。
女子公然披着男子的披风是不符合礼制的。
其实胡黛珏当时并没有这种想法,就一件披风而已。她读书时,班里男女同学都是经常互穿校服外套的。
胡黛珏默认了,阿锁急了,一路上一直和自家小姐小声讲礼制。
她受不了了,原本和沈冠一同逛灯会的喜悦心情都被破坏了。
她严肃地问,“阿锁,你懂的礼制是哪儿学的?谁教的?”
阿锁有些被吓到,小声回复,“从《礼》这本书上学的,小姐教的。”
“我教的你,那说明我一定懂得比你多,那你怎么会觉得我会做出格的事情。我做事,还需要你教我吗?”
说完她就朝前一瘸一拐地走了。
回到房间,反手就关了,坐在床边,挽起裤腿,看了看自己红肿的脚,摁了下,还有些疼,条件反射地喊了声“阿锁”。
没有得到回应,才想到,阿锁被她骂了,估计躲在哪个角落哭着呢。
她现在也有些后悔了,真正的胡黛珏是绝不会对任何一个下人说重话的,尤其是她的贴身丫鬟阿锁,两人亲如姐妹。
她早熟,已经很久没有人教她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了,今天由一个十三岁的丫头来教她做事,让她心里实在不爽。
她有着二十五岁的现代灵魂,却因为小事儿骂未成年儿童,以大欺小,有点罪恶。
于是,站起身,又一瘸一拐地朝着门口走去,准备找找可能躲在某个角落里哭的阿锁。
刚打开门,就看到门口的阿锁,端着药和一碗粥。
见到胡黛珏站着,阿锁连忙将她扶到床边坐下,将粥递给她。
随后蹲下,小心翼翼地脱下她的鞋子,涂抹一层药酒,轻轻地揉。
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阿锁,胡黛珏更觉得自己罪恶了,骂了她,还念着自己可能饿了,专门煮了粥来。
她看到阿锁好几次张了张嘴,都一句话没有说出来。
“是我刚刚脾气不好,你想说什么都说吧。”胡黛珏算是向这个小丫头道歉了。
然而,并没有看到她高兴。
阿锁轻轻地放下胡黛珏的脚,然后朝着她跪下。
胡黛珏不喜,但是阿锁执意跪着。
“小姐,是阿锁越界了。你以后多骂骂阿锁,不然阿锁明明办错了事,还不知情。”
胡黛珏本来准备说些啥,阿锁打断了她,接着说。
“小姐你一直都是京城所有女子的榜样,你做事一丝不苟,不会出现任何一个错误,不会打骂下人,不会和男子独自相处,女子该学的琴棋书画,你都做得极好。”
胡黛珏在心里想,她不仅仅和沈冠独处了,还抱了她,他还背了她。
而且还不止他,她还和太子殿下独处了,长公主也没拦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