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里说吧。”段云扬道。

“我们俩归根结底也?没什么利益冲突,没什么好避嫌的吧。”云水道。

“那我跟你俩也没什么关系吧，我可以听吗？”郁弘靠在玻璃上看着?她。

“巧了。”云水顿了?顿，脸上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奇怪,只是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冷笑道,“还真是跟你有关系。”

郁弘：“……”

“到外面去说吧。”虽然说这会儿气氛紧张,但是看到郁弘又一次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的样子，段云扬还是没忍住笑了?笑,“郁弘,你就跟闻年呆在这里吧，我和云水会站在你们看得?见的地方,说完了?回来。”

等到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到了一旁的过道里，段云扬开了?口：

“你想说什么？”

“我想跟你彻底摊牌。”云水静静地道。

“嗯？”段云扬往边上的墙上一靠,挑了?挑眉。

“不过,在这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女人看着?他,“事情走到这个地步，除了凶手，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了?怀疑的对象。你比我们专业，我想听听看你的想法？”

“等价互换吗？”段云扬笑了?，“万一我是凶手,你岂不是要被我带到沟里去。”

“好歹我也?比你活得久。”女人抱臂看着?他,“不至于你说什么我信什么，只不过……旁观者清,我自己有个人情绪，所以希望听听局外人的意见。”

段云扬听得出她的话里有话，斟酌了?一会儿之后,道：

“其实我们分析一件案子，确定凶手，无?非就是看主客观两个方面。目前来看，郁弘是主客观条件都具备的，他有动机，也?有匕首这个比较直接的证据。闻年……他两个都没有，所以我暂时跳过了?他。”

“我自己嘛。”他顿了顿，“我说过了?，我没有动机。你么……”

“我只有动机。”云水接上了?他的话，“纠正一点。”

“什么？”段云扬停了?下?来。

“如果?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可以告诉你，闻年也?是两方面都具备的一个人。”云水轻轻地笑了?，“只不过……是我一直在帮他打掩护而已。”

“你讲。”段云扬道。

“还记得我说过的，在他和郁弘之间，向谢其实更喜欢郁弘么？”云水歪了?歪头，“你当时是不是在想，这份喜欢其实也?不值什么钱，何必那么在意他的看法？”

“……这个真没有。”段云扬道。

“事实?上，系统也?是需要更换主人的。”云水看起来并没有想听他的回答的意思，只是自顾自地道，“继任者是由在位的人来选定，所以说，如果?谁想要这个位置，向谢的喜好，是决定性的因素。”

段云扬瞬间懂了?她的意思：“闻年想要这个位置？”

“他和我说过，我也?说了会帮他。”云水慢慢地拨弄了?一下?袖口。

“毒是你们下的吧？”段云扬顿了?顿，“这么频繁地见面，商量对策？”

云水勾了勾唇角：“我要是凶手，我就选择不在你面前出现。要不然，打个照面的工夫，搞不好就能被你看穿了。”

“过奖了?。”段云扬揉了揉太阳穴，“这会儿凶手不是就在我面前晃呢么，我也?没看出来。”

“那是因为他有帮凶啊。”云水的声音压得?很低，末尾带了些自嘲的笑意。

“害死向谢的毒药是实验室里出来的，闻年是管实?验室的，这你知道吧？”她道。

段云扬点了点头。

“我曾经想过毒死向谢，用那种药。”她平静地道，“因为只有他死了，我们之间的契约才不用再作?数，这样我就能报仇。所以我去找了闻年，向他要了?一些药。因为他说拿的太多数据那儿不好做，而且死得太快很容易就能让人怀疑到我们，所以就给了?我很少的一部分量。”

“你用了吗？”段云扬问出了关键点。

“没有。”云水摇了?摇头，“准确地说，是我把药交给了?他，但是他告诉我，他失败了?。”

“什么时候的事？”段云扬神色一凛。

“十二点半之前，我们在商量这件事。”云水想了想，道，“也?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在他见郁弘之前的那次见面，他只是来告诉我了?我一声失败了，就匆匆地走了?。”

“所以你怀疑的是？”段云扬皱起了?眉。

“你是不是没有仔细看过案发现场？”云水笑了?，“不过也?是。自从出了事之后你就被指认为第一凶手，自然不可能让你去看。”

“在开会之前，我曾经绕道去看过，在向谢手边的那杯水里，有细微的白色沉淀。”

她看着?段云扬的眼睛：“我已经说过了?，我手里的量，不可能在两个小时内就致死。所以说不管向谢是不是因为毒发身亡，我都不可能是凶手。一种?可能，是闻年用了我的那份药，那么他没必要跟我撒谎。还有一种?可能……是他自己下?了?药。”

话音落下，段云扬默然了半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