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思瑾突然有一种无力感,把手机往腿上一放,把剩下的包子放回纸袋里,再把纸袋放到脚边,她便靠回椅背上,望着前方发愣。
要不是陆思程刚刚说起,她都忘了慕子杰曾经还送过她好几多木雕的小玩样,初中那会他突然就喜欢上雕塑,寒暑假的时候还专门去学过一阵子,她还跟他一块去玩过两次,可是手拙,两次都把自己手给划伤了,他便就不再让她跟着。他学东西很快,刚学没多久,就给她雕了一只小兔子,活灵活现的,后面还送过她小鸟,反正有好几个。
高二那年她过17岁生日,他在国外给她寄一个他亲手雕的作品,而那个作品便是她,穿着舞鞋跳舞的她,他的手艺比他初学那会要精进很多,雕的栩栩如生,她当时拆开外包装看到里面那个跳舞的小女孩,小嘴都变成O形的。
她很喜欢那份礼物,至今那个“跳舞的小女孩”还摆在别院她的卧室里。
望着窗外,陆思瑾情绪变的有点低落,问了声:“能放点音乐吗?”
“想听什么?”狄克问。
“随便。”
不一会,车里响起催眠的钢琴曲。
以前慕子杰也是,不怎么喜欢听流行音乐就爱听钢琴曲。
陆思瑾闭上眼,随着车子的摇晃,她眼皮发沉靠在椅背上,很快便有了困意。
也不知道车子开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她听到身边的人接了个电话,声音压的很低,后面她就彻底睡着了。
陆思瑾醒来时车子快要到鲤城收费站了,她眯着眼,见遮光板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拉下,刚好档住了刺眼的光线,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都快十二点了,她竟然睡了将近两小时。
“醒了,”狄克侧目看她。
“嗯,”陆思瑾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呆呆的望着前方。
“喝水吗?”
“有水吗?”陆思瑾声音有点哑。
狄克从车门夹座里抽出一瓶矿泉水,递给她。
“谢谢!”陆思瑾接过水,拧了好几下她竟然没拧开,旁边一只修长的手伸了过来,“我来吧。”
陆思瑾转头看他一眼,把矿泉又给他递回去。
狄克一手虚扶在方向盘上,腾出两手指捏住瓶盖,另一只手握住瓶身,一拧便开,他又把矿泉水递给她,“嗯。”
陆思瑾接回矿泉水便喝了两口,再把盖拧回去,便见前面就是出站收费站了。
车子排队交费的时候,狄克的手机突然响起,他边接电话边从夹盒里翻出两张十元的零钞,递给收费员。
陆思瑾余光瞄着那只手,男人的手修长白皙,青色血管清晰可见,在阳光的照耀下那只手白的极尽透明,如玉骨一般美。
狄克收回找零的钱,放回到夹盒里,跟电话那头说句:“晚上可以。”话落,他往边上瞥了一眼,不想就那样跟她对上了眼。
女人那双眼睛还带着初醒的迷离与懒散,有点娇媚。
狄克不动声色收回视线,车子向前滑动,驶出收费站。
陆思瑾眼珠子转了转,目光定在他下颌线,见他喉节微动了一下说:“好,那晚上见了面再聊。”
“嗯。”
“拜拜。”随后他便挂了电话。
陆思瑾见他挂了电话,撇开眼,抬起手里的矿泉水又喝了两口,目光又往他身上瞥了眼,问:“你对鲤城很熟吗?”
“不熟,”狄克把手机放到仪表盘上,“不过我在这边有个同学。”
“你不是在国外念的书吗?”
“他也在那边留学。”
“哦,”陆思瑾百无聊赖,玩着手里的矿泉水瓶,脑筋却在急速的运转着。
车子快进市区时,她笑说:“中午我请你吃饭吧,蹭了你好几次车,让我表达一下谢意。”
狄克:“不用这么客气。”
“你放心,我现在手头紧请不起大餐,就请你吃鲤城的小吃,”陆思瑾笑意盈盈的看着他,“这边的面线糊很好吃,还有肉粽,我每次来这边都要吃这两样,行吗?”
狄克嘴角微扯,“那你给我指路。”
“那我们去钟楼那家,”陆思瑾说。
狄克余光瞥了她一眼,往钟楼方向开。
**
陆思瑾说的那家店在钟楼已经开了二十几年,是家老店,最早还是她妈妈带她来的,有一次她跟慕子杰来鲤城参加一个比赛,她便带他来这边吃早餐,她记的那是个冬天。
钟楼在市中心,两边都是老街道不好停车,陆思瑾建议狄克把车停到斜对面电影院里,然后两人走一小段路过去。
狄克听从她的指引,把车开到那家电影院里。
那也是一家老电影院,他记的那年他跟陆思瑾来这边,还在这家电影院里看了一部科幻片,有点恐怖的科幻片,小丫头明明很害怕,一手揪着他的袖子一手捂着嘴,瞪着大眼睛还是要看。
停好车,狄克往前面看了眼,电影院外墙翻新了,以前是水尼色的外墙,现在刷白了,像新盖的一样。
“走吧,”陆思瑾挎上小包,先推开车门下车。
狄克拿上手机跟车钥匙,跟着下车。
两人走在熙熙攘攘的街上,慕子杰有点仿佛,好像他们又回到了年少时的样子。
那天他们在这里吃了早餐,看了电影,后面还在这条街逛了一下午。
……
老街区,道路窄来来往往的车辆多、人流穿梭不息。
狄克不动声色走到她左边,让陆思瑾靠里走,以免被车或是人撞到。
陆思瑾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笑说:“好久没来了,这条街跟以前一样,还是这么热闹。”
慕子杰听着她轻快的声音,淡漠的眼眸,不自觉变的温润,他看着远处的钟楼,阳光折射他微眯起眼,感觉光时穿梭回到了那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