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没有人追杀我,我干嘛要躲进去,要去你自己去,我就不去了。”
想到父母家人,林原最终还是收回脚,后退了一步。
“所以,你又打算抛开我吗?”
程牧仿佛一点都不意外,只是眼睛微微眯起,里面的闪动的微光慢慢变冷,让林原感到一种陌生的害怕。
“一次,两次,三次……”程牧扳着指头,“我都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不如你自己数清楚了告诉我,从程颐,再到程牧,你一次次好生数,别漏掉。”
随着程牧的步步紧逼,林原连退了好几步,一个踉跄,差点被露在地面的树根绊倒。
“你……究竟是谁?程颐,还是程牧?”
林原艰难地出声,她早知程牧的体内有程颐的残魂,但不知现在掌握这具身体主动权的究竟是谁。
“是谁有什么区别吗?不过都是被你抛弃的那个人。”
程牧话音里包含着浓浓的苦涩,他是程牧,也是程颐,在飞升承受雷劫的时候,程颐的残魂与他的元神完全融合,他一下子明白了所有的前因后果。
当年程颐郁郁而终,由于他生前凭自己的医术救人无数,积累下深厚的功德,本可以转世投生到大富大贵之家。
然而他割舍不下与林原的这段未了之缘,拒绝了阎君给他安排的锦绣来生不说,还自愿沉入冥河之底,修补了两百年的冥河漏洞,这才得到投生回程家的机会,因为程家还有林原留下的传讯符,那是他与她重逢的唯一希望。
冥河阴冷刺骨,整整两百年,好几次他差点就陨落在冥河里,凭着这个念想,他才咬牙支撑了下来。
看在他为地府做出的贡献份上,阎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了他转世时只喝了一半的孟婆汤,所以属于程颐的记忆才以残魂的形式保存了下来。
可是,不论是程牧还是程颐,都被林原无情的抛弃了,在她心里,他们永远都不是最重要的那一个。
林原张了张嘴,无力地说了句:“对不起。”
除了这句对不起,她也给不了他更多了,要是她一脚踏进了魔界,熙和早晚都会知道的,那个时候她的父母家人就危险了。
虽然家里有大罗金仙坐镇,但厉害关头,谁又是靠得住的?
家族搞不好还会责怪她与魔修沆瀣一气,把她父母交给熙和出气以保平安,这种事并不是做不出来。
程牧凉凉地笑了,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纯良却自苦的程颐了,“姐姐,现在说对不起已经晚了,要是这三个字有用,我以后天天都对你说。”
说着,他毫不犹豫地将林原推进了树洞。
树洞里别有一番光景。
天空格外的阴沉低暗,气流速度缓慢,魔气浓郁得几乎要化为实质。
每一次的呼吸都有大量的魔气涌入肺腑,林原觉得自己就像一条垂死的鱼,不管怎么扑腾也不过是徒劳。
程牧在她耳边念出一段法诀,林原抬头看他,“这是……”
“煞气与灵气相互转化的法诀。”程牧淡淡地道,“你最好打起精神,我只说一遍,能记住多少全看你自己。”
林原一阵气苦,这语气,活生生与她当年在下界教导他时一模一样。
好在这段法诀并不复杂,林原天资本就出众,程牧一遍念下来,她竟然一字不少地全数记在脑海。
林原试着运转起法诀,果然吸入的魔气慢慢转化为灵气,心肺的凝涩压迫感顿时消失,跟在外界没什么两样。
“这也是风引教你的?”
虽然不情愿,但林原不得不承认风引的确是天才中的天才,有了这套功法,灵气魔气可以相互转化,修魔修道全在一念之间。
程牧却撇了撇嘴角,“这可不是风引教的,风引也就会些似是而非的东西,在下界哄哄人还可以,在这里可吃不开。”
听他的意思,风引会的还只是些粗浅的皮毛,比他厉害的大有人在。
“那这是谁教你的?”林原好奇地问。
程牧却不肯再说了,只道:“你在这里呆久了自然就知道了。”
行走了好半天,都没有碰到别的魔修,林原不禁问道:“其他人呢,这里不会只有你一个吧?”
“有我还不够吗?”程牧问她,脸色不是很好看。
林原不说话了,他如今修为高了,脾气也跟着变差了,不知哪句话会惹到他,还是保持沉默算了。
程牧将林原领到一个山洞,里面的陈设很是眼熟,林原一下子想到了她在雾枫山玄真观的那个洞府。
程牧指着内室道:“你就住这里,看看,喜不喜欢。”
林原:“……”
当初她在雾枫山本就是奔着溯影灯的残片去的,洞府只是个掩护的幌子,根本就没有费心打理过,哪里说得上喜欢不喜欢。
不过,他还记得一清二楚,这份心思也算难得了。
想到这里,林原胡乱地点头,“好,不错。”
接下来的日子如水一般的平淡,除了程牧将她盯得很紧,一个错眼看不到她就会着急,其他的林原也没啥好抱怨的。
在这个树洞世界呆久了,渐渐地林原也见到了其他一些魔修,只是他们都来去匆匆,似乎有忙不完的事,像程牧这种整天都呆在固定地方的少之又少。
林原猜想他们在筹谋着一件大事,但由于她是个新面孔,而且还算不上地道的魔修,所以这些人对她的戒心很重,她根本就打听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她干脆就去问程牧,“其他人都忙忙碌碌的,怎么就你这么清闲?”
程牧道:“管别人做什么,我陪着你不好吗?”
林原道:“你什么都不做,别人不会有意见吗?”
程牧道:“别人有没有意见不重要,只要你没意见就行了。”
林原怒而掀桌,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这种平淡而宁静的日子没过多久,就被一个外面传入的消息打破了。
那天,林原正在山洞里修炼,自从她发现用转化过的魔气修习能加速她体内毒素的净化,她就将大部分的精力都投入到修炼当中。
程牧难得有事出去了,一个有过几次点头之交的魔修找上门来,问她,“你是姓林吧?王城林家的人?”
林原点头,“正是,你有什么事吗?”
“林家三爷林赫是你的什么人?”那魔修继续问。
“是我父亲,怎么了?”林原看见那魔修眼中浮出出一丝怜悯之色,顿时感觉大事不妙,“出什么事了,你快告诉我!”
那魔修道:“林赫被熙和抓起来了,理由是勾结魔修,不日就要处以极刑。”
林原心猛地揪起,果然到了这一步,怎么办?怎么办?
就在这时,程牧回来了,她急忙扑了过去,拉住他的手道:“你快带我出去,我父亲出事了,我要去救他!”
程牧面色阴沉地看向那个来报信的魔修,冷哼一声,“谁让你来的,还不给我滚!”
那魔修道:“这事她早晚都得知道,瞒着她未必就是好事。”
“我做事不用你来教!”
程牧一扬手,将那个魔修打了出去。
山洞内只剩了林原和程牧两人,一个心急如焚,一个面色铁青。
“我要出去,我要去救我的父亲!”
林原直视着程牧的双眼,既然她知道了这个消息,就不能当做没事发生。
“你去救?”程牧冷笑起来,“你拿什么去救?就凭你金丹的修为?”
他的声音陡拔高,越来越利,“救了这个救那个,就连不相干的人你都舍得散尽一身修为去救,你以为你是谁,救世主吗?”
林原知道他说的是她替石胤解毒那件事,她那时也是迫不得已,怎么在他口中就成了自己主动揽事?
而且,现在出事的那个人是她父亲,她若是不管不问,还算是个人吗?
“程牧,你能不能讲点道理,那是我的父亲,我的血脉亲人,你难道要让我做个冷血无情的人吗?”
“难道你不是?”程牧反问,过了一会儿又点头冷嘲道:“我明白了,你的冷血无情只是对着我,对别人你可都是情深义重。”
“程牧!”林原叫了一声,“你非要这样吗?”突然觉得心好累,不想再与他继续说下去。
“林原!”程牧也厉声道:“你出去根本无济于事,不但救不了你父亲,反而会把自己也陷进去,你清醒清醒吧!”
林原颓然坐下,是了,她已不复当年之勇,现在的她,只是个无能的废物,谁都救不了。
为了防止林原偷跑,程牧在洞中设下禁制,自己却出去了。
他来到这个树洞世界唯一的一座木屋前,略微犹豫了一下,一把推开了屋门。
屋子里一个黑袍男子正在沏茶,见到程牧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将一只茶杯推给他,道:“我猜你也该到了,茶正好,喝一杯顺顺气?”
程牧一口就喝干了,将茶杯重重地往几上一放,“你故意的是不是,我不是说了会考虑的吗,你干嘛这么心急?”
黑袍男子笑道:“我本来也不想催你的,可熙和拿林赫开了刀,你要是再拖下去,你家宝贝可就要替她爹收尸了。到那个时候,我怕你会后悔。”
现在还可以赌气,可若是林赫人死了,那他和林原之间就毫无挽回的余地了。
程牧哼了一声不再说话,自己动手又灌了一杯茶进去。
他本来也没打算瞒着林原,但看到她为别人心慌意乱,哪怕那个人是她父亲,他心里就不舒服,他总觉得,林原留在他身边是他强求来的,若是她有那个能力走,早就远走高飞了。
就像从前,无数次那样。
黑袍男子看他这郁闷的样子就笑了,“你干脆出去喝闷酒算了,不要糟蹋了我的好茶。”
程牧直接摔了茶杯,“老子才叫倒霉,在下界被风引骗,上来了又被你骗,怎么就遇到了你们这一窝骗子。”
黑袍男子面色不变,笑容温和无害,“上当受骗也是你自己愿意的,可别怪在我头上,再说了,能被我骗一骗,恐怕是你这一生最大的荣幸。”
程牧这几百年也算是练出了一副厚脸皮,可遇上黑袍男子却完全不是对手,论起自恋的程度,无人能出其右。
他站起身,摔门出去,走前扔下一句话,“明天我带她过来。”
“好。”黑袍男子完全不在意他的恶劣的态度,在他身后笑咪咪地道。
程牧回到居住的山洞,林原还在气头上,理都没理他。
程牧坐在她对面,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你不是想救你父亲吗?明天跟我去见一个人。”
林原闻言一下子抬起头看他,“你不反对了?”
程牧苦笑,“反对有用吗?再说……我不想你难过。”
林原心中像有一根琴弦被轻轻拨动,不想她难过,所以早早就妥协了,然而她却一次又一次令他难过,是不是太过分了?
“程牧,”她轻柔地唤了他的名字,在心底做了决定,“我打算把父母都接过来,以后我们一家人都要麻烦你照顾了,你愿意不愿意?”
程牧呆住了,不肯相信自己听到的,傻傻地道:“你别又是骗我吧?”
“唉……”林原叹了一口气,故意道:“看来你是不愿意,那就……算了吧。”
“不不不!”程牧连道了三声不,急切道:“愿意!愿意!”
林原看着他那副傻样,噗地笑出声来。
第二天一早,程牧领着林原到了木屋门口,进门之前,他再三叮嘱林原,“一会儿要见的那个人这里有点问题,有些话你听听就好了,不要放在心上。”他指了指脑门的位置。
不等他敲门,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黑袍男子站在门口,对程牧不满道:“你又说我坏话。”
程牧顶了回去,“你本来就够坏了,还用得着人说。”
他们两人就在门口闭嘴,林原却在一旁看得呆住了。
这个黑袍男子,长得跟霍泽天帝一模一样。
虽然天帝因为要养伤,已有数万年不曾于人前露面,但王城正中立着他的雕像,林原从小看到大,绝不会认错。
“帝君……”
林原差点就要叫出口,却在又看了黑袍男子一眼后,心头就是一跳,不对,他不是天帝。
黑袍男子虽然收敛了气息,但浑身散发着浓烈的魔气,却是压也压不住,林原意识到,这是一个地道的魔修,所以他不可能是天帝。
一个长得和天帝一模一样的魔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黑袍男子做了自我介绍,“你好,我是霍汶。”他笑容很灿烂,露出一口白牙,“我和霍泽是双生兄弟,我有好几个身份,以前人们称呼我神君,现在他们都叫我魔主。”
仙君是对大罗金仙的尊称,就像风引,以前在上界就是鼎鼎大名的仙君,只是后来堕入了魔道,弄得身败名裂。
神君则比仙君更高一级,只有受天道承认,获得了神格的大罗金仙,才能被称之为神君。
在上界,金仙或许并不少见,但大罗金仙却是万中无一,其中获得神格的更是少之又少。
按说霍汶如果真的曾经是神君,上界一定会流传着他的传说,可在这之前,林原从未听说过有这样一位神君存在,也没听说过天帝还有一位双生兄弟。
而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这位曾经的神君,天帝的兄弟,居然还成了魔主,这关系,还真是够乱的。
接下来的时间,霍汶讲了一段古老的故事,听完之后,林原的脑子一直处于晕乎乎的状态。
天呐,为什么让她知道这些隐秘,她只是想救她出父亲,然后一家人过上平平淡淡的日子,这些遮天蔽日的大事,不是她一个小小金丹修士掺和得起的呀!
霍汶讲完他的计划之后,对林原下了猛药,道:“想要救你父亲,除了跟我合作,你没有更好的选择。熙和要在王城公开处决你父亲的通告都已经下了,你还在犹豫什么?”
林原晃晃脑袋醒了醒神,既然被逼到了绝路,那就干吧!
熙和的通告中,林赫被冠以私通魔修的罪名,将于三日后于王城处以极刑。
三天时间,从树洞世界赶到王城,程牧和林原都办不到,不过有霍汶在,这不过是小事一桩。
乘上霍汶的专属宝船,他们只用了两天的时间就赶到了王城,当然,船上可不止他们三个人,既然是来劫法场,当然人越多越好。
不知霍汶他们使了什么法子掩盖住魔气,一船人化整为零,大摇大摆地走进了王城。
林原本来很想去找林琛打听一下消息,但一想到他们明天将要进行的大事,为了不节外生枝,硬生生压抑住这个念头。
霍汶与她和程牧进了同一间客栈,定好房间后就溜出去了,还美其名曰这是大战前的放松,让自己明天不至于太过紧张。
林原听得心里七上八下,觉得把所有希望放在这种人身上似乎不太可靠。
“他真的是你们的魔主?不是骗子?我怎么觉得不靠谱呢!”她低声对程牧道。
“你有这种感觉就对了,”程牧也低头在她耳边悄声说,“他本来就是个大骗子。”
霍汶都走到客栈门口了,偏他耳朵尖,听到两人私语又倒回来,“对呀,我就是个大骗子,不过你们已经上了贼船,想下船已经来不及了。”
“快走,快走!”程牧不耐烦地挥手,“抓紧时间去醉生梦死,过了明天指不定没机会了。”
“你们也是呀!”霍汶暧昧地挤眉眨眼,“及时行乐哟,尽情享受最后一夜吧!”
林原一下子红了脸,再看程牧,虽然脸色不变,但耳朵尖却泛起了红色。
这一夜在林原忐忑不安中风平浪静地过去。
天亮之后,她按计划将程牧收到乌金药鼎中,混在看热闹的人潮中来到了王城中央的广场上。
广场上人头攒动,熙和天后发出通告后,能赶来的人都来了。
大多数人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想看看林家的人是多么想不开,居然敢和魔修勾结,这下好了吧,不但林赫性命不保,连林家的声誉地位都跟着直线下降。
说到底,虽然魔修在他们根深蒂固的意识中是阴险凶残可怖的,但接触过的毕竟是少数,并没有那么多的深仇大恨。
时辰一到,熙和天后就在一众仙娥卫侍的簇拥下降临广场中央,在她身后是天帝霍泽高大威严栩栩如生的雕像。
熙和仪态万方地扫视了一圈人群,目光分开万千人,准确地落在林原身上,露出一个双方才看得懂的表情。
小小的蝼蚁也敢欺骗她,就要做好准备承受她的怒火,杀林赫不过是杀鸡儆猴,谁敢挑战她的威仪,就只有一个死字。
林赫被押了上来,短短几天的牢狱之灾,他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整个人萎靡不振只剩下一具躯壳。
“当家的!”
林三夫人哭喊着往前扑,想要去到丈夫的身边,却被林二夫人死死抱住。
“三弟妹,你别这样,想想阿原,你还有阿原啊!”
林二爷和林琛也在一旁苦劝。
林家的家主林斌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强压住怒火道:“三弟妹,你就不要再闹了,还嫌不够乱吗?你是存心要林家万劫不复才甘心吧!”
他的心情坏到了极点,好不容易林家才有了起色,这下又完了,老三这一家,从来都不是省事的,早知道就该把他们逐出家族,就不会有今天的麻烦了。
他只记得此刻的难堪,全然忘记了,当初是谁令林家老祖恢复修为,这才有了林家重兴的希望。在他心中,只有利害,没有情份。
石家人也在围观的人群中,石夫人想的是还好当年没有和林家定亲,不然现在可就尴尬了。
退亲会显得他们家不仁不义,不退又会让天后不喜,搞不好还会被迁怒,总之是两难。
石弘石胤父子俩想的和石夫人又不一样。
石胤面色冷淡,眸光暗沉,嘴角微微上翘,扯出一丝冷嘲。
“光凭一面之词就可以给人定罪,这上界果然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看着林赫凄惨的模样,石弘心中也觉得唇亡齿寒,但如今的上界熙和天后独掌大权,谁敢当着她的面质疑。
“胤儿,休要胡说。”石弘看看左右,低声警告,“不要管闲事,小心祸从口出。”
石胤撇了撇嘴,没有再说话。
这一次是林家,下一次又会轮到谁家?大家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事到临头谁又能逃得过?
行刑的时间已到,林赫被压着跪在地上,眼看就要被剔仙骨、碎丹田、毁元神,熙和天后却突然扬手制止了施刑之人。
“林赫,我知道你是被你女儿连累的,可是没办法,谁让你是她父亲呢,没把她教导好,由着她堕入魔道,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熙和说得冠冕堂皇。
林赫眼珠子转了转,声音嘶哑道:“娘娘说得对,小仙教女无方,甘愿受罚。”
他一生懦弱,没做过什么值得人称道的事,只希望看在他认罪态度良好的份上,熙和天后能放过林家其他的人,所有的罪过由他一人承担。
熙和天后闻言,看向林原所在的位置,意味深长地笑了。
“林赫,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当众与林原脱离父女关系,并亲手将她拿下,我就赦免你的罪。”说着,熙和猛地伸出手指向林原。
四周的人群如潮水一般分开,林原突兀地立于众人面前。
“原来她就是林原呀!”她旁边有人惊呼,一脸心有余悸,赶快检查自己有没有不知不觉中被魔气侵蚀。
林赫看着林原,心里一阵绝望,林家死他一个也就算了,她干嘛还要回来送死。
他踉跄后退,无力地摇头,“娘娘恕罪,小仙做不到,再怎么样她都是我的女儿,小仙没那个本事大义灭亲。”
熙和板起脸,不悦地道:“看来你早就被她同化了,所以才这么纵容她,既然如此,那你就先走一步吧,放心,我会很快送她来陪你。”
她挥手下了行刑的命令。
“当家的……”
林三夫人大叫一声晕死过去。
“慢着!”林原噗通一声跪下,口中高呼,“娘娘手下留情,小人有内情回禀。”
施刑的人停顿住,侧过头去看熙和天后。
熙和点点头,他才放下林赫,默默地退到后面。
“说吧。”熙和懒懒地道,“你最好说些有价值东西,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
林原看向左右,犹豫道:“娘娘,就在这里说?”
熙和一心要立威,又要在众人面前显示她的光明正大,当下点头道:“事无不可对人言,就在这里说。”
林原上前几步,道:“娘娘,其实我并没有入魔,不信你可以派人来查验。”
林原有没有入魔熙和并不关心,就算没有入魔,她也可以给她安上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