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重生(2 / 2)

没人知道。

“你不开心吗?”走出警局,连望舒谢绝了金振轩送他回家的请求,只和流一一起走了。

“说实话,他和我没有什么关系,我没有理由不开心。”连望舒道,不过他头有点疼,可能是警局有烟味,熏得。

“你怎么会跟警局的人有关系?”流一一直想问这个问题。

跟警局来往,连望舒一直瞒着家人和流一,之所以不告诉,一来怕他们担心,二来,他想着不会总是和他们来往,没必要多此一举。

“你觉得通过失踪建立的友谊可信吗?”连望舒还是不打算告诉他真相。

流一歪着头回答:“虽然听上去挺扯的,但你这样说了,我勉为其难地接受了。”

连望舒沉下眸子,不好意思道:“说来话长,说来话长,不过此次过后应该不会有交集了。”

他希望永远都不要再有交集了,他可还想多活几年,跟警察扯上关系,简直那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说不知道H国警察的死亡率占比达到百分之四十,完全跟闹着玩的,太可怕了。

连望舒脑子想的多,突然停下脚步,神经兮兮地说:“我总觉得你会拿这件事挤兑我,占我便宜。”

“舒舒,你有被迫害妄想症。”

连望舒嫌弃地挥手,道:“别舒舒舒舒的叫,我不是你叔叔。”

“那,宝贝儿?”

连望舒也是好脾气:“你若有本事当着硕钟云面前这样叫我一次,我就认。”

“舒舒,你越来越难伺候了。”

“翻身奴把歌唱,我要把你以前欺负我的都欺负回来。”

说的好有道理,流一无言以对。

事情仿佛告一段落,接下来的几天,连望舒过得很舒坦,李天泽没找他,流一也很宠他破天荒地硕寒也异常的乖。

后来,韩欢欢拿着报纸一惊一乍地跑到他面前,说道:“望舒,凶手抓到了,有你的功劳吧!”

连望舒一顿,有心无意地问道:“有写过程吗?”

“我看看啊。”韩欢欢低头仔细在报纸上找结果,然后念出来:“犯人唐然因涉嫌故意预谋杀人,被判死刑,直接犯罪人申俊哲被判终身监禁。”

韩欢欢眼神一滞:“不对啊,怎么有两个人?判刑还不一样?”

韩欢欢求知的眼神望着连望舒。

“上面没写什么了吗?”

“有。事关机密,不便透露。”

“那人家做事有自己的理由呗,我们管不着不是么?”

其实事情八成还有其他隐情,如果翻出了旧案,申俊哲不可能不判死刑,这是唐然最想要的结果,但他赔了自己的命,也没讨出个什么结果来。

连望舒不知怎么想到了“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这句诗,虽然现在没下雨,H国也没有清明节。

上天注定吧,唐然也犯了不少错,老天爷也没必要绕过他。

当然也不会绕过任何有罪的人。

——

十一月三十号这天,连望舒经历了人生当中的勉为其难地算得上是大起大落的几件事。

期末晚会,如期举行,舞台上诗歌朗诵,炫酷街舞,乐器合奏,柔情慢歌;一切举行的如此顺利,也没有发生小概率的表演事故,而且连望舒所在的文艺队的表演经过评比,不负众望地拿到了冠军。

南州大学以往一贯的冠军福利:发钱。似乎所有什么其他的奖状呀,个人奖章,团体荣誉证书都是花架子,不如来点真材实料,直接金钱奖励更能激发后者前赴后继,一次比一次好。

当然有好有坏,获得冠军的喜悦对连望舒来说在看到张帆之后一扫而空,那货眼神时而似冰时而似火,仿佛这样就可以将连望舒冻死或是烧死。

张帆说过他会战胜连望舒,如果他失败了,连望舒自然不会和平无事地离开学校。

而且他也做到了这一点,晚会结束后,韩欢欢因为音浪强产生了头痛的效应就先回家了,连望舒拉着徐楚想混进回家浪潮大军的队伍里悄无声息的离开,谁知他们那些人几双眼睛盯着,愣是在不提前毁坏友好的气氛时将两人拦截下,推搡着将他们二人带到了人烟罕至的体育器材室。

徐楚和连望舒的关系好,连带着被他们留下。

看着寂静无人,充满钢铁器具气味的体育室,连望舒有些后悔让流一给他买礼物去了。

也不能怪连望舒,是流一坚持要送他礼物,而且还是一时脑袋抽风即兴想到的。

徐楚生的美,雌雄莫辨的面容,早在张帆一行人杠上连望舒的时候,他们就想着能逮住机会好好捉弄捉弄。

这下一箭双雕,周林轩和怀然一手一个将两人猛地推进还差三四步的体育器材室内。

徐楚不小心崴了脚,脚踝有些肿痛,半晌直不起身子,连望舒连忙扶住他,手贴上脚踝检查。

小霸王三人不怀好意地微笑,张帆率先说话:“呦呦,小媳妇受伤了,心疼了?哈哈哈。”周围立刻附和大笑。

连望舒坚持着自己的底线道:“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张帆道:“呀,这个还没想好,反正现在没人,我有时间,怎么让我们高兴就怎么来喽!”

张帆说完,怀然这个死矮子接上:“反正大家都走了,你们就别想能有人来救你,再说,谁还会来器材室?嗯哼?野炮?哈哈哈哈……”

徐楚脚扭到筋了,疼的他太阳穴一抽一抽的,感觉一站起来就要倒下去似的。

连望舒急着想让徐楚去处理受伤的脚踝,上前一步商量道:“我朋友受伤了,先让他走,再算我们的账。”

张帆摇摇头:“不不不,我们不是和你算账的,是来和你们玩玩的。”

摆明了今晚谁也不许走。而且他们脸上露出的让人十分恶心的表情,连望舒就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事出突然,连望舒不能明目张胆地当着他们面拿手机找帮手,危险离他距离很近,他难保对方会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就像此时,他难以预料一直沉默不说话的周林轩狠狠地从后面踹上他的后腰。

毫无防备地往前一扑,连望舒脸朝下撞到了摆放网球竿的铁架,眼脸处的皮肤被蹭破皮,火辣辣的,有些痒,连望舒趴伏在地上,轻轻地咳嗽。

应该是流血了吧……

徐楚心惊他们不打声招呼下这么狠的手,不顾受伤的脚,一瘸一拐的来到连望舒身边,看着他红血涂涂的眼下,又担心又气愤。

“你们干什么?这样做会死人的!”徐楚在校交际不深,还不了解三人在学校的恶行,厉声吼道。

“死人?哈哈哈……”

“踹几脚死不了的。”周林轩冷淡地说。

连望舒眼里染上凶狠的表情,他从小腰不好,一不小心闪到就会连累腹部疼上一整天,刚才那一脚让他感觉后腰插进了一块石板,半天回不过劲。

徐楚以为他们闹这么大动静,等他们出去了,学校那边一定会处罚这三个人,可惜,他还不知道在学校里,这三个人就是学校。

怀然嘴边扬起轻笑,一抹邪恶的念头从他脑海里升起,他想把徐楚拉过来,扒光他的衣服,然后看他在手机闪光灯下慌忙躲藏地羞耻。

徐楚绒绒的颈窝似清冽性感的诱惑,怀然眼睛里的罪恶被连望舒一眼看穿。

他抓紧了徐楚的手,弄疼了徐楚不明真相的看他,他也没松手。

下一秒,怀然三步两步走到徐楚身边揪起他的衣领往外拽,别看怀然个子不高,力气大如牛,他还是学校铅球队的副队长,年年参加铅球比赛得奖。

连望舒早有准备,勾着徐楚的手不放,怀然一看受阻,一脚就往连望舒身上踢,连望舒没缓过劲,只得抬手挨下。怀然见一踢不松手,又来了第二踢。

这次,他的脚只擦过了连望舒的手臂,电光火石,连望舒反应极快的绕着他踢来的作用力顺向沿袭,绕到他小腿的上方,抓住,往下一拉;抓住徐楚的手也趁机放下,借怀然之力起身,另一只手砸向怀然的左肩。

怀然猝不及防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就这样被打趴下,他回过神,顿时觉得左肩仿佛压着一块重石,骨裂似的疼痛。

徐楚惊慌中稳住身子,头上除了细密的汗珠,意外地盯着连望舒。

剩下的三人也没回过神,愣在了原地。

连望舒腰疼后劲上来了,腹部的不适感也凑热闹的来袭,鬼知道他现在脚步有多虚浮。

但是,真当老虎不发威是软猫啊,他是发誓凡事不能用暴力解决,不用劳神劳力的能躲则躲,但自己也没发誓任人欺负不是,何况若他不阻止,怀然这个死矮子不知道要怎样侮辱徐楚。

张帆愣神过后,很快眼中胀满了压抑的愤怒,他直面连望舒,也顺势起了攻击,他一拳往连望舒头上招呼去,后者因腰不好使,没法后弯腰,只好叉开腿拉开距离,双手交叉夹住袭来的拳头,往左带偏,右脚上前踢,速度快,打配合刚好。

同样,张帆被击退,周林轩又上来接力,皆被击退,三人此时的好心情全无,本来是一场又他们成为王者的胜人之旅,反倒被扁的挂不住面子。

三人一起上,势必要把连望舒打个鼻青脸肿。

连望舒对付单个人还是靠自己意识支撑,现在三个火力全开,若不是他老腰受损,来五个都不在怕,只是假设不是现实,连望舒没有绝对的胜算。

眼睛还在疼,后腰就更别说了。头顶上的灯光洒在四个人的身上,徐楚不会打架,进去帮助连望舒结果也是被甩出来。

要是流一在就好了,他不是总是跟屁股后面转的吗,怎么有事他就不出现呢……

大家都知道有一种定律叫墨菲定律,简单粗暴地解释就是你想他不来,你不想他偏来。

方才连望舒想流一的时候,顺带将墨菲也想了一遍,这下可巧,墨菲善心大发,流一出场甚是华丽,自带交响乐。

其实是被他踹的东倒西歪的铁门发出要报修的凄惨叫声。

流一从不舍得碰连望舒一根汗毛,他的宝贝被别人当猴耍,他能忍?他就是废物。

上去三两下,三个小霸王倒地,连望舒顺带被他搂在怀里。

连望舒一点也不惊讶,因为他手机还揣在兜里。GPS没坏,流一就一定会来。

“你来这么迟……”连望舒说的有气无力。

流一耳尖地听他语气似乎在隐忍痛楚:“你受伤了?”

“我觉得我要死了,腰要断了。”

连望舒说的吓人,流一紧张的真实,对面站的三个人见流一霸气的气场,怦悻悻地离场。

他们一走,流一一把横抱起连望舒,惊得连望舒大叫:“疼疼疼!”

手臂刚好卡住腰部,疼了个透心凉。

流一为了不给连望舒的老腰二次伤害,将手臂移位到了他的臀部,冲出了体育器材室。

三人一同去了医院,徐楚的脚做了处理,连望舒让流一先送他回家。将人送离还不到两分钟,流一就回来了。

连望舒:“就回来啦?”

“嗯!”

“你不会把人放出租车里就成了吧!”

流一可委屈了:“没有,忽然来了个人好像跟他认识,我就把你朋友交给他了。”

连望舒目瞪口呆,这么轻易就相信别人了?万一对方没安好心呢?

“你放心好了,你朋友没反抗,跟他就走了,应该是他朋友吧。”

徐楚没有家人,除了和自己还有韩欢欢是朋友外,他不知道徐楚还有别的朋友,徐楚他是了解的,有事不可能瞒自己。

“哦,那过会我把电话给他确认一下,没事就行。”

流一走到他身边,伸出手指戳戳他的腰,好笑道:“你还好意思担心别人,烂腰。”

连望舒威胁性地拍开他的咸猪手,愤愤道:“你腰好你腰好!”

流一笑的一脸猥琐,自然地凑他脸上亲了一口。

姗姗来迟的医生,推开门,见到此景,报复社会地说了一句:“我接手的病人在治疗期间要是做不看病以外的事,要另加钱。”

世上最囧的事莫过于在你恩我爱时恰好被别人看见,最囧后面就是最羞耻:那个人还是你多年不见的老朋友。

流一倒不会有这种看起来极不自持的情绪,何况他本人就不怎么要脸,而且这个脾气古怪,摆傲娇架子的医生在他心中有不可原谅的过错。

宁相心,曾经可为双方肝脑涂地的朋友,不,应该算是兄弟,可在两年前宫情死的时候,他是那样毫不犹豫地离开了他们。

旧时磅礴雨夜,每个人的心都千疮百孔。

见到熟悉的脸庞,流一的心湖泛起了波澜,他不恨宁相心,因为他不是直接受害人,但他也没办法原谅他。

宁相心在说完调笑的话语后,瞥见流一,自然是同他一样升起了不适感,但他一贯冷漠久了,并没有将目光停留在他身上太长。

那段回忆对所有当事人都产生了心境参差不齐的影响。宁相心保持一副冷淡的表情,他刚清洁过双手,涂上护手液后,对着连望舒要求道:“转过去趴着,衣服撩起来。”

连望舒脱掉外套,流一让出地方,扶着他小心地趴下,顺便帮他把后面的衣服弄了上去。

宁相心在他后腰几处按压几下,边按边问:“疼吗?”

手指所到之处上下相距较大的地方没有感觉,疼痛处集中在一条直线上。

后来,宁相心让他屈腿直腿,都能做到,并无大伤。

在此过程中,连望舒除了尽全力配合,流一缄口沉默,宁相心也没再看他一眼。

夜里九点半多,宁相心给他开了点贴膏,并嘱咐道:“要想长命百岁,别整天窜上窜下没个安静时候,身体没大事,贴上药膏,睡一晚就没事了。”

腰疼是自己的老毛病,连望舒不会没事干砸自己腰,都是张帆那伙人作的妖,按照他秉承平平安安过一生的原则,他估计连感冒都不会有,连望舒何许人也,惜命如金啊!

心里是这样想,连望舒面上真诚地点点头表示遵从医生的吩咐。

宁相心潇洒开了药方,他的字很漂亮,行云流水,像是专业书法家,不过也只是像而已,流一知道他不是,还知道他之所以能写出这么漂亮的字是宫情教的。

从见到宁相心到离开医院,流一边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形同陌路,大概除了他们两人自己,旁人无法看出他们曾经是朋友吧。

作者有话要说:梦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