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长生以为,她之于苏越是有点不一样的,但是现在忽然发现自己的想法有些天真,似乎是忘记了对方此刻的身份和地位。
寻常百姓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尚且难办,更何况是天家?
但又似乎是预料到了宁长生的反应,傍晚时分,刘副将趁着大家聚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悄悄塞给她一封信。
她不动声色收下了,一直到回到营帐里四下无人之际,才将这封信拆出来看。
确实是苏越捎过来的没错,借着营帐内油灯发出来的光亮宁长生看快速阅读了一下这封简短的书信。
字迹确实是苏越亲笔所写没错,这个宁长生还是能够看出来的。
但纸面上也只有寥寥数语。
这寥寥数语全都在解释今天宁长生听到的那件事情,苏越首先大大方方在信上承认了这件事是真的,然后才开始解释自己的目的和苦衷。
这封信宁长生看完之后就烧毁了,心情可以说是五味杂陈。
怎么说呢。
道理她都懂,虽然一开始的时候她也猜到了这件事情可能是苏越为了大局不得已而做出来的决定,可是情感上还是过不去。
即使只是逢场作戏没有实质上的关系。
这件事在宁长生的心理形成了一根针,她带着这根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生活,没有人能够看出她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只有在大家闲暇之际提起苏越这个人的时候,她的情绪会有不易察觉的波动。
当然,这也没人看得出来。
齐楚之间的战争在开春之后就进入到了另一个阶段,齐国不知道是怎么了,忽然之间变得不堪一击了起来,在短短的半年之内丢掉了不少的城池。
而另一方面,楚军越战越勇,一路高歌猛进,攻城掠地。
借着这样的势头,宁长生又立下了不少的功劳。
别人或许不知道齐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宁长生倒是从刘副将的嘴里知道了不少的事情,并且她身上有不少的军功都是通过这些消息得来的。
六月刚过,大夏终于迫不及待的加入了这一场打了许久的战争,只是这时候齐国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大夏此时发兵也不过是加速了它的灭亡,前去分上一杯羹罢了。
苏越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句话发挥到了极致。
大夏皇宫,是夜。
一紫袍男子跪于殿外跪得笔直,“齐彬求见陛下!”
男子嘹亮的声音在空旷的宫道上传开来,“齐彬今天一定要见到陛下,不然便长跪不起!”
四周值班的侍卫目不斜视,仿佛对这样的事情早就司空见惯了一般。
不多时,上方大殿正门处走出来一个急匆匆的影子,江高瞧见下方跪得笔直的那道人影时,内心里其实是在骂娘的。
显然齐彬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了,以至于现在苏越干脆都直接不露面派手下的太监打发了。
但太监也是人,次数一多太监也会觉得不耐烦。
可这种事,主子要偷懒当奴才的自然就得硬着头皮上,还必须得是笑脸相迎。
江高快步走到台阶下方齐彬的面前又开始苦口婆心的规劝着:“齐昭仪,陛下政务繁忙……”
“江公公不必和我说这些你我都懂得的敷衍话。”
这才刚刚开口便被齐彬出声打断了:“你我都知道,陛下她可能确实是政务繁忙,但归根结底还是不想见齐彬罢了。”
江高有些无语,心说你知道那你还来。
仿佛是有什么读心术一般,齐彬又继续道:“若不是如今齐国形势危急,齐彬也犯不着这般如此。”昏黑的夜色里,江高似乎是瞧见了男子抬袖抹了一下眼角。
看样子是真的对自己的国家很有感情。
江高也不是不近人情,看到这样的一幕也动了恻隐之心,他无奈摇了摇头:“如此,咱家就冒着陛下迁怒的风险再为齐昭仪通报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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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