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科医生的手法一流,佟雨雾只疼了一会儿,就感觉好了很多。
走出门诊,暴雨将至,万临嘉抬手看了一眼时间,问道:“你还没吃饭吧,这个点也不好叫车,一起吃个饭我再送你回去,怎么样?”
如果佟雨雾还是傅太太,万临嘉不会开这个口,她同样也不会答应,只是现在……她要学着让自己随心所欲一些,让自己过得舒坦一些了。就好比现在,她何必为难自己去叫一辆车回去呢?怎么舒服怎么来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佟雨雾一点儿都没有矫情的就答应了,“我请你吃顿饭吧,今天要不是你,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你想吃什么?”
事实上,当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无所求无所依的时候,随心所欲的说话做事真的很舒爽。
在她还不是傅太太的时候,她跟万临嘉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接触的,即便对方说一些她不感兴趣的话题,她也得打起精神去应付,显得自己很能跟得上他节奏的样子。
后来她是傅太太了,每次见面,都巴不得跟对方不要有眼神上的接触,就怕一不小心被傅礼衡察觉了。
现在这样就很好了,万临嘉是什么心思,她不关心,也管不着,她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万临嘉正好就处于这样一种状态。
佟雨雾本来就是他喜欢的那一种类型,过去他也是先傅礼衡一步认识她的,他跟佟雨雾刚开始时是有可能的,只不过这中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再次见面,她已经顶着傅礼衡未婚妻的身份了。
这几年他也没有觉得遗憾,毕竟按照当时的状况,即便佟雨雾被尚睿这样的人盯上,被佟氏夫妇央求,他也不可能站出来……一,他对她还没有喜欢到可以为当时的佟家兜底的程度,二,他当时也没有掌权,父母也绝对不会同意他怒发冲冠为红颜的,三,他做不来傅礼衡当时做的决定。
所以,当她跟傅礼衡在一起,他反倒是为她松了一口气的,之后再碰到,他把最初的那种心动都压制下来,只当她是好友的未婚妻。
觊觎好朋友的未婚妻这种事,太掉价,也太不道德。
而现在,她跟傅礼衡已经和平离婚了,而且傅礼衡的态度也很耐人寻味。万临嘉盯着佟雨雾那白净的面庞,这几年他也不是没有过其他的女朋友,要说对佟雨雾念念不忘,那也不至于,要知道当初他对她也只是到心动喜欢这一步而已,更深层次的感情,还没来得及去酝酿去培养便戛然而止。
他现在处于感情的空窗期,事业方面意气风发,再次面对一个曾经心动过喜欢过的女人,有所感觉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不过在这个时间点就去做点什么,也不太合适。
酌情考虑,尽量地遵循自己的内心,但也要把握好这个度,于是他今天来到了她的面前,带她来了医院。
至于接下来该如何发展,全看天时地利人和是否到位了。
他不勉强,但也不必逃避。
“吃一些家常菜吧。”万临嘉盯着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这附近有一家餐厅还不错。”
佟雨雾笑着点头,“好呀。”
两人开车去了这附近的餐厅,餐厅的装修不错,味道就中规中矩了。
外面暴雨倾至,两人坐在靠窗的位置,谁都不着急,这样惬意地吃着晚饭,万临嘉不再刻意去找能聊天的话题,佟雨雾也不硬着头皮附和他,就连万临嘉都觉得,这是一顿吃得很舒服的晚饭。
快吃完饭时,万临嘉突然说道:“我听说你开了个珠宝设计工作室对吗?”
佟雨雾一听这话就知道钱找上门来了。
这段时间,但凡是这样问的人,最后都给她下了订单。
有钱不赚是王八蛋。越是有钱人出手就越阔绰,光是靠着宋湘跟苏韵的单子开了张,这工作室都能维持好久了呢。
她立马热情起来,笑盈盈地回道:“恩,是开了个工作室。”
好在万临嘉似乎习惯了她这变脸的速度,表情不变的说道:“过段时间就是我妈的生日了,我想送她一套首饰,原料已经准备好了,只差设计跟加工,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能不能拜托你帮忙设计?”
果然是生意找上门来了。
“那当然没问题啊。”佟雨雾笑道,“你放心,恰好之前我跟万夫人也打过很多交道,大概知道她在珠宝首饰这方面的喜好。我会好好设计的。”
万临嘉还以为会费一番功夫说服她的。没想到这么容易,不由得失笑,“好,具体价格你来定,我都可以。”
两人从餐厅出来,雨势减小,只是天地间都笼罩在水幕中,很多东西都看得不是很清楚,下了大雨的原因,台阶积水,万临嘉一手打着伞一手扶着佟雨雾下来,两人并肩往停车方向走去。
不远处,傅礼衡坐在车上,他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取下那一副金丝框眼镜,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镜片。
周特助内心“好刺激好狗血好想了解具体情况”,表面上还是淡定平静从容的模样,好像对老板的私事一点儿都不感兴趣的样子,这才是一个合格的优秀的特助。
“回去吧。”傅礼衡这样说。
周特助发动车子,又听到后座的人说道:“回松景别墅。”
周特助:“?”
松景别墅?他越来越搞不懂老板的心思了。
这段时间,傅礼衡基本上都不会回松景别墅,这属于他跟佟雨雾的婚房暂时空置,还在阿姨们都在,屋子里也很干净,一如她离开时的样子。阿姨们见他回来还很惊讶,他径直上楼准备回卧室,在经过她的衣帽间时驻足,只停留了几秒钟,又往主卧室走去。
或许男人都最了解男人,即便他还是没有搞清楚万临嘉是什么意思,但从他扶她下台阶时的动作,他有个直觉:他的这位好友对她有心思。
傅礼衡下意识地打开卧室的电视柜,发现抽屉里摆放整齐的录像带。
录像带的封面上用那种记号笔写下——最美好的回忆。
是她的字迹。
对于婚礼上的录像,他还从来没有再回顾过,倒是有几次从书房回卧室,都有看到她坐在地毯上看这段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