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小狐狸十分害怕,不由得张口就吹了个大牛,说:“白泽哥哥可厉害了,昨天那样的,他只用一只手就能一个打十个!”
说完他又琢磨着这牛皮吹得是不是有点过,小狐狸不知就里就算了,师兄可还在这里站着呢,忙又怂头怂脑地冲玄泸露出个讨好的笑,示意自己这不过是哄小孩呢,希望他千万别把牛皮戳破。
玄泸倒没觉得白泽一个打十个能有什么问题,只是他心里对小天狗存了莫大的偏见,总觉得晏旷冲他挤眉弄眼的怪模样太伤眼了,实在没法看。玄泸只好不看他,低下头去瞧他手里的小狐狸,说:“你别磨蹭,还有不少活得干。”
晏旷连忙答应着,把小狐狸搁在被子上,自己下床找鞋穿。
玄泸目光一直落在小狐狸身上,发现它好像更害怕了,不声不响地缩成了一团,看得出来它也想努力克制,可是不由自主簌簌抖动的白毛不顾主人的意愿,自由奔放地出卖了它。
它这模样其实玄泸应该觉得眼熟——玄泸之前面对白泽的时候,也是这般快吓尿了的德性。
但玄泸并没有撒尿自照的爱好,于是全然不管自己从前也没比它好到那里去的事实,在心里啧啧地不屑一顾,心说娇生惯养,没见过世面,果然不愧是晏旷救回来的,跟小天狗气味相投,怂起来一模一样的德性。
但明面上他是还是不好意思对一只看起来像是还没断奶的小妖怪这么刻薄的,趁着晏旷满地找鞋的工夫,他过去把小狐狸抱起来,大言不惭地说:“师叔其实脾气很好,我们都不怕他。他救了你和那只大猴子,你的伤还是他给治的。我们一会儿去收拾院子,把那两只……嗯,你的两位同伴安葬一下。要不要也带你过去?”
他这番话不知那儿触动了小狐狸的神经,它突然就不抖了,在玄泸手里呆若木鸡似的怔了半晌,低低地说:“谢谢。”
“啊?你和它说这些干什么!”晏旷终于找着布鞋穿上,而且大着胆子过来往玄泸身上拍打了两下。转头对着小狐狸说:“……那场面还挺吓人的,你,你还是不要去看了吧?我和师兄还有白泽哥哥会帮忙安置好的,对吧,师兄?”
虽然现实很残酷,但大概也能分散一下它的注意力,有事情做着就不会总想着害怕。
玄泸觉得这小狐狸的心性,可不会因为场面吓人就躲起来置同伴尸首不顾。他的狗师弟虽然是一番好意,但如果小狐狸真听了晏旷的劝阻而撒手不管,如此冷漠无情的话,那他就得掂量掂量,日后对待这小东西可要多加防备小心了。
玄泸心下自有打算,此时听了晏旷的话,怀着看傻子的心情,表面上却用堪称温和的目光斜眼看了看他这不谙世事的师弟,笑而不语。
果然小狐狸摇了摇头,谢绝了晏旷让他留下来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