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赦醒来时,头很疼。
他缓缓睁开眼睛,玻璃窗外照进来的橙黄阳光略微刺眼。
他记得昨晚自己喝了很多酒。
这天是秦遇和阮甜结婚了的日子,他收到了请柬,甚至还去了现场,安安静静坐在下面看着他们两人互换戒指。
沈赦本来以为自己能撑到散场,婚礼不过才起了个头,他便有些受不住了。
眼眶酸胀难忍,红的能滴血。
到底是没能坐到最后,不过半途,便悄然离席。
之后同许景喝了一晚上的酒,宿醉醒来,头疼的很。
沈赦抬眸扫视了眼房间的摆设,陌生又熟悉,一时竟然想不起来这是在哪里。
他低头一看,发现床上还躺着一个人。
阮甜安安静静窝在被子里,睡颜恬淡,脸睡的粉扑扑的,微卷的长发散在枕头,沈赦恍然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走神的片刻时间里。
阮甜醒了。
她呆愣了一会儿,记忆回笼,渐渐想起来昨晚发生的事,小脸慢慢腾起一抹粉意,但在看见沈赦脸上冷冰冰的神情时,羞怯的潮红渐渐退去,手指不安的攥紧。
她知道沈赦很讨厌她。
阮甜坐起身来,用被子遮住自己身上的痕迹,过了一会儿,她强装镇定,咽了咽喉咙,哑着嗓子说:“沈赦,大家都是成年人,我.....”
沈赦忽然伸手碰了碰她的脸颊,把她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
指尖上真实的触感,告诉沈赦眼前发生的一切不是梦。
谁的梦境能这么的真实呢?
他想起来了。
这是他和阮甜阴差阳错上了床后的清晨,那时他心中明明没有多厌恶,却非要嘴硬,甚至故意拿钱羞辱她。
沈赦缓缓闭上眼,旋即睁开,“阮甜。”
才刚成年不久的少女明显一愣,她有些紧张,“啊?”
沈赦望着这双眼睛,心里很不是滋味。
二十岁的阮甜,眼中满含着对他的期待还有小心翼翼的喜欢。
她的忐忑不安,化为了刀子,捅在了沈赦的心口。
怎么以前就是装作看不见呢?
看不见她的卑微。
对她的爱不屑一顾,对她受到的伤害视若无睹。
沈赦体贴的替她将被子往上拉了拉,他说:“我会负责。”
阮甜真的懵了。
咦,这不对啊?
她颇为不安,蜷缩着腿,小声道:“不用勉强你自己。”顿了顿,她道:“我不怪你。”
阮甜还记得昨晚是她先主动搂着沈赦的脖子不肯松手,埋在他的衣领小声啜泣。
沈赦呼吸都不太顺,“你放心,我没有勉强自己。”
他起床,捡起一旁的衣服套在身上。
正当沈赦准备接着和阮甜好好谈一谈的时候。
酒店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周家的人、沈家的人甚至还有秦家的人,几乎都在门外。
一干人等看见房间内的男人是沈赦,似乎都很吃惊。
周小乔藏在人群不起眼的角落里,讶然过后,便是切齿的恨意,她想不通,怎么会是沈赦呢?不应该的,她早就安排好的......
周母来时憋了一肚子骂人的话,咽了回去。
沈赦挡在阮甜的身前,替她遮住了那些恶意揣测打量的目光。
周母咬了咬牙,“阮甜,我就是这么教你的吗?你还真是给我们家长脸了!”
沈赦早已见识过周家人对她的恶意,以前听了不痛不痒,从来不管。
乐于当个冷眼旁观的看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