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去辽州没五日,京城传来消息,沈辞一心要护着的顾宁,在狱中去了。
太子甫听闻消息,整个人都怔了,怎么好好的人,突然就这么没了?回过神来蹦出来的第一个念头是,这事不能让沈辞知道。
这当口,无论于公于私,在北疆打仗的沈辞都不能知道这个消息。
太子下了死命令封锁消息,无论是谁都不能泄出半点风声,违令者以军令论处。
沈辞远在北疆,手眼不通,就这么被太子精心织出来的网笼住了眼睛。
故人虽已去,但还有要给沈辞寄的信,太子提笔踟蹰,连半个字都写不出来。
沈辞默默看了顾宁十年,只要一句假话就能看穿信里头是不是他的顾宁,他要怎么在沈辞面前编那些谎啊?
万般无奈之下,太子只好半真半假地给沈辞去信,说春寒料峭,顾宁染了风寒,一连几月都在自己府中静养,没怎么出去见人,他也没怎么见着顾宁的人。
太子悬着心等了一个月,随信而来的是一个大包裹,里头放了好些中原没见过的草药,沈辞在信里解释道:
“一连病了几个月,看来中原的药不怎么顶用,北疆能找到的治风寒的草药都在这儿了,你让太医院的人看看,能用的就用,别由着她这么一直拖着,到时候小病也拖得麻烦了。”
饶是太子这么个不易动情的人,乍然见到这么一副场景,也忍不住低头缓了缓气,太子在回信里写道:
“顾宁身子是好些了,就是病了这么久,精神难免有点威顿,不过也没什么大碍。话又说回来,你人在北疆,好歹还是把心思收一收,老是盯着顾宁做什么?”
这话乍看起来没什么不对,但只有太子自己心里才清楚,他说这话的时候有多心虚。
一个半月后,北疆来信。
沈辞:行,正好大军也要北上,那地方信客也不敢来,以后我就不再来信了。
信的最后照例还是那句话,沈辞说了那么多遍也不觉得烦:辰王跟顾宁不和,你多照看着顾宁点,别让她吃亏了。
太子沉默半晌,低低地应了声“好。”
胜。
大胜。
战事告捷的消息一条条传来,沈辞不负众望,没让北夷的那帮蛮子占去一点便宜。
半年后,沈辞班师回朝,连庆功宴都没去,直接转道要去顾宁府邸,副将紧拦慢拦没把人拦住,正想着怎么给太子通风报信,沈辞突然又自己转回来了。
沈辞挑挑眉道:“我回去换套体面点的衣裳。”
副将讷讷应着,不敢耽搁,马上去东宫给太子报信。
太子匆匆赶到,正遇见沈辞在府门前牵着他那匹“追风”,马上要上马的架势,沈辞一见到太子,弯了弯唇角,“我这会忙得很,没工夫理你,你有什么事明日再来找我。”
说着就要上马。
太子上前两步,牵住“追风”的缰绳,眼睛没看沈辞,低声道:“不用去了。”
沈辞下意识皱了皱眉。
太子深呼吸了下,抬头看着沈辞,用很轻的声音道:“我知道你要去找顾宁,不用去了。”
“她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说什么了,大家看文吧,今天留言的小伙伴发红包安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