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真的。”

“那好。”贺清语深吸一口气，说出压在心底的秘密，“我要和你坦白，其实我和小蠃小谛一样，也是一只妖。”说完，天姿国色的少女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只通体雪白毛茸茸的雪狐，歪着脑袋蹭段琳大腿。

段琳屈下身，让雪狐的脑袋能靠上自己胸口，一下一下顺她后脖颈的毛，“傻瓜，我早就知道你是雪狐妖了，还装成误闯进来的雪狐骗东西吃，幼不幼稚。”

“怎么会，”贺清语仰着毛脑袋，呆滞，“我没有破绽的呀……”

“破绽可多了！”贺清语即刻接上，“要我给你举例一一说明吗？”

“还是不要了。”贺清语不想知道自己在段琳眼里蠢笨的程度。

告知完真实身份，又说了会话，贺清语又陷入昏迷，这次甚至是以本体的模样展示在段琳面前。

段琳把她挪到干净舒服的地方，猜测在怪症之下，贺清语都没运用妖力控制自己的形态，所以才会维持昏迷前的形体。

“小语，我一定会救你。”段琳对着贺清语做出承诺。

走出房间，取出临行前师父交给她的万里传讯符，里面留有师父的魂影，可以直接与他联系。

她定定神，用灵力激活。

灵符瞬间亮起来，一片白光洒落，两米高的幽蓝色魂影在其中展现。

魂影正在品酒，表情陶醉得很，旁边摆了一张小桌子，有鱼有鸡。突然被小徒弟召唤，季修许快速喝完一大口酒，抹干沾着酒液的下巴，将木塞塞进酒葫芦里，好生收置完毕，准确道出段琳的来意。“我的琳儿遇到了麻烦。”

段琳对于师父能算出她的事毫不意外，点头承认。

“我下山后遇见一个人，师父，我想救她，你是唯一能救她的人了。”

季修许沉默了很久，狠狠闷了口酒，用一种段琳看不懂的眼神凝视她。

段琳心里直打鼓，怕耽误贺清语的救治时间，硬着头皮打断季修许的静思：“师父？”

季修许眼眸闪过几丝心疼，怜爱地看着传讯符那面的小徒弟，“琳儿啊，你可知她就是你的情劫？”

“有幸在昨日知晓。”

虽然说是幸运，但言辞中没有任何喜悦的情感。

季修许知道，既然小徒弟主动找他，就证明她不愿意动用那道禁符。

从小徒弟下山起就开始忐忑，到了这一刻，他反而有种尘埃落定的体会。

自古情劫最是难渡。

“也罢，你过来隐山一趟。”季修许还是松了口。

段琳面上露出喜色，兴奋地抱拳，“谢谢师父！我立刻就启程！”

迫不及待关闭与师父交流的纽带，与妖怪们打过招呼，段琳踩上炽泠，片刻不停地催发飞行符，灵力飞速流逝，全然不顾自身安危，始终处于灵力匮乏的状态，能使用的带有攻击性的术法十分有限。

路途实在遥远，当初来时便用了十天，虽然现在的速度比当初快许多，但想要在三天内实现来回简直是痴人说梦。

飞了大半日，段琳停下来辨认地理位置，去往最近的捉妖师协会，用做任务攒下来的全部积分租赁了一座用灵力操控载人的塔。小时能缩进衣袖，或者当做发饰戴在头上，大时能化作轿车大小的塔，共有九层，能同时乘坐多人，层层叠叠煞是好看。

此塔有个简洁明了的名字——无踪，能够日行万里，拥有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是捉妖师们远行的热门代步飞行器。

因着所需积分昂贵，真正租用到无踪的捉妖师很少，有时一个月也不见有人来租。

像段琳这样一次性租三天还不讲价的顾客千金难寻，租赁行的老板嘴角咧到耳后根，主动降价给她最优惠价格，欢天喜地送她出了门。

事实证明这笔积分花在了刀刃上，段琳乘坐无踪，在天黑前便到达隐山的位置。

怀揣着激动和忐忑，段琳轻车熟路破开隐山结界，前往山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