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万幸靠着超出常人的毅力?,还是忍住了。
“东家?再这么欺负人,我怕是就守不?住男德了。”终究是自己心尖上的人,他还是叹了口?气,过去将她搂在臂弯中,让贺云樱有个比马车板壁更?柔软温暖的地方靠着。
她舒服地倚着,阖了眼帘:“不?守会后悔哒。别忘了,还有两个多月。”
说着又将他的右手拉过来,揉了揉他连日抄书?又批公文的手指与手腕:“不?过这两个月里嘛,你好好听话,东家?也?不?亏待你。对吧。”
若说前几日还是一巴掌一甜枣,今日就更?像是给了一车甜枣之?后将他吊起来打,可是一边打,居然?还能一边给他枣。
以前在蘅园的时候,她常常会给他按摩手腕、肩头。轻重得宜,手法圆熟,是他每每在繁重的公务之?后最轻松的一刻。
不?是因着贺云樱真的按摩之?术有多么出神入化,而是他知道,她爱他,陪着他,心疼他。
而此时怀中的贺云樱,当然?不?再说蘅园里二人之?间的甜言蜜语,也?不?再是先前那样的柔顺体贴,甚至刚好相反,时时刻刻提醒他本分、期限、到时候记得滚蛋云云。
可她手里到底还是不?轻不?重地揉着他酸累的指腕,她依旧是看见他的疲惫的。且因着肌肤莹润无暇,手上做菜时被油溅到的小点?点?便?一眼可见。
萧熠看在眼中,心绪如何?能不?被她全?然?牵着握着呢。
“云樱。”
他忽然?觉得一切的波折与笑谑都?不?再重要。
前世也?好,今生也?罢,他注定是她裙下不?二之?臣。
低低叫了她一声?,后头的话却说不?出口?。
贺云樱嗯了一下,等了几息见他没接着说,也?不?追问。
只要是萧熠开口?说话,哪怕一个字,两个字,她也?总听得出那其中的语气差别的。
他具体想?说什么措辞,她未必知道,不?过还是弯了弯唇:“乖。”
萧熠缓缓舒了一口?气,回手将贺云樱完全?抱紧,亦埋头在她肩颈处:“让我不?守男德这一下罢,回头东家?随意罚了就是。”
他的手有些用力?,可不?是先前那样满心皆是火焰的意思。
贺云樱明白,除去了那一层前世华亭畔的心魔后,她已经重新确定,自己还是能读懂他的。
她也?回手去抱他:“嗯,罚你明日在北院闭门睡觉,不?要太累了。”
刚好这时马车在天音寺处停了,外头的青鳞卫并不?敢出声?惊扰,只是安静等候。
萧熠松开了手:“到了,咱们下去走走。”
言罢先跳下了车,又伸手去扶贺云樱。
贺云樱就着萧熠的手走了下去,眼前月下的天音寺夜景,一如昔年。
两人往前走,萧熠没有松开她的手。
贺云樱也?没有向回抽,旁事不?提,只说生辰事与父母憾,到底是萧熠心头苦,她还是愿意在这时候多让他几分。
一路往五云塔方向过去,山间寒风清冽,月色银辉如洗,风中飘着松竹草木清芬。
萧熠没有说话,两个人安静地慢慢走着。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贺云樱都?觉得,每年十月十二夜晚在天音寺里走一走,回想?父母等事,都?是在萧熠生命里唯一的软肋。
当然?,如今她倒也?渐渐知道了。
其实还有她。
数十步又数十步,慢慢地到了五云塔下,又至青凤台,贺云樱见萧熠始终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比前世的他生辰夜晚更?加沉默,心中不?由有一点?点?难过。
她想?,这大约是因着母亲霍宁玉已经重回京城了。
其实人间有些事,看似荒谬,却是有道理的。譬如,相见争如不?见。
当初萧熠以为母亲霍宁玉早早病故,这当然?是身为人子的一大憾事,痛失天伦,不?得膝下承欢,不?得奉养慈母。
然?而当他辗转得知母亲尚在人间,却是主动抛弃了他,这又是何?等感受?
当初蓉园重见,母子二人皆有落泪。
可是霍宁玉回到京城之?后,以贺云樱看他们母子间的说话,并上一回的冲突,便?知其实当年霍宁玉并不?是只想?抛弃丈夫老靖川王而已。
老靖川王的性情如何?,贺云樱当然?无从得知。
但只论政务上的手段,对人心的谋算,天下人皆知,小靖川王萧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什么道不?同不?相为谋,一别两宽各自欢喜,那终究是夫妻之?间,分开也?就分开了。
母子之?间关系却怎能如此?
尤其当年天下皆闻老靖川王妃“身故”的时候,萧熠只有十二岁。
“伯曜。”贺云樱迟疑了一下,还是主动紧了紧萧熠的手,柔声?道,“有些事,是生下来就没有办法选择的。”
“是。”
他应了一声?,依旧在青凤台畔极目远眺。
越发?冷冽的晚风中,声?如金玉。
“人生总是有遗憾的,对罢?”贺云樱又劝了一句。
萧熠这时转过了身,将她的另一只手也?牵起来合在掌中,低头亲了亲,才再微笑望向她:“我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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