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之后,林月昭给他涂完了整个后背的药水,虽然房间里有空调,但是小心翼翼的动作也让她身上出了很多汗。
“昭昭。”
她听见他喊自己,无奈又爬上了床,“怎么了?”
他对她勾了勾手指,“凑近点,有话要对你说。”
她看他神秘兮兮的样子,嘟囔了一句,“你是不是在玩我?”
“不是,你过来。”他脸色变得认真了许多。
林月昭跪坐在他的身边,趴了下来,“有什么话非要这样说……”
她还没说完,他起身,单手捏住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这个转变让她颤抖了一下,然后马上反应过来,抬手给了他的巴掌。
“啪”!
“疯子!”
褚谕城的左脸上有很浅的红印,他只感觉她的手劲太小了,他都没感觉到疼痛,他笑了一声,撑起身子,“来,接着再打几个,我要多亲一会儿。”
“流.氓!”
她怒斥道,想要翻身下床却被他又扯住胳膊,一下按在了床上。
他拂开她的头发,眼带笑意,“你是想先打还是想先亲?”他舔了舔嘴唇,这个动作表现出他的急不可耐,“我先亲,亲完你愿意怎么打怎么打。”
不等她的回答,褚谕城强势地吻在了她的唇上。
看似暴躁不想等待,可是真的吻上来的时候却变得温柔了很多,像是个绅士一样,他舔了舔她的唇,哑声说,“张嘴。”
林月昭狠狠地咬了下他的嘴唇,他笑着用舌头敲开了她的牙关,勾着她的舌头共舞。
她承认褚谕城的吻技很好,本来还强硬地推着他的手也不知不觉放松下来,她竟然忘了自己在干什么。他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捧着的头,温柔地、一下一下地勾引着她。
空气变得有几分燥热,空调好像都失去了作用。
“笨蛋,”迷迷糊糊中,林月昭听到褚谕城的话,清醒了几分,“张嘴呼吸。”
大概是大脑有些缺氧,她一时间来不及辨别他说什么,赶快张开了嘴赶快喘了两口气,差点被他憋死。
褚谕城□□着上身,背对着灯光跪在她的身侧,他的影子把林月昭罩住,她微微扬起下巴,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他坚毅的下巴,滚动的喉结,还有……微微颤抖的腹肌。
“怎么样?要不要继续?”他的胳膊贴着她的脸庞,笑意盈盈地问。
她闭了闭眼睛,差点被褚谕城就给拐走了。
褚谕城是真的花花公子,和她接吻还好像就是牵了个手一样轻松,而她却在乎得要死。
“滚开。”她明明是被他耍流氓,为什么有那么几分渴望,险些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他给骗走。
“不滚,你还没打我,”他的手撑在身体的两侧,柔声道:“礼尚往来。”
挨打还能礼尚往来?
她伸手肘企图隔开褚谕城和自己的距离,却听他笑意盈盈地说:“你是不是舍不得打我?”
“啪”!
褚谕城得到了一个火辣辣的巴掌,把他的幻想都打破了。
林月昭从他的身.下钻出去,拍了拍衣袖,“我是舍不得我的手。”
褚谕城看着她的背影,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像在回味着什么。
回到自己的卧室,她把自己的门锁好,又用椅子和行李箱推上,这才安心睡觉。
身上被褚谕城纠缠得出了汗,她把空调调低了几度,盖着薄薄的空调被睡着了。
谁知道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就被空调吹感冒了。
为什么,她要在工作的时候生病,而且还是在国外生病。
她浑身无力,努力去拿床头的手机,结果没抓住,手机砸到了她的脸上,钝痛和身体的不适让她更加难受了。
微信里导演告诉他们,今天有台风过境,有可能引发海啸,所以摄影行程暂且推迟。酒店和很多商店都会关门,需要用到的物资已经送过来了,记得配合酒店工作人员的安排。
林月昭看到拍摄行程暂且推迟,先是松了口气。
太好了。要是因为她自己的身体原因耽误拍摄,褚谕城不知道要有多生气呢。
而且昨晚,她还打了褚谕城,大概他现在还记仇着呢。
看到不用工作了,她把手机扔在地毯上,继续睡觉。
睡吧睡吧,多睡一会儿病就好了。
她再次醒来,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林月昭,起床吃饭了。”
她哪有心情吃饭?浑身酸痛无力,甚至还感觉有些反胃。
“不吃。”可惜她的声音太小了,连着喊了几次,他都没有听到。
躺在地毯上的手机嗡嗡地开始震动。生病时每一种感觉被刺激到的时候,都会感觉到剧烈的疼痛和不舒服。她现在听着手机震动的声音,感觉耳膜都在作痛。
为什么还要打扰我啊。
她翻身下床,气急败坏地捡起手机,按了接通键。
“林月昭,”褚谕城的声音显得很是平静,“早饭做好了,出来吃饭。”
通常来说,他这样平静的声音,代表他生气了。
今天褚谕城得到通知,沿海城市会有海啸和台风的风险,服务业全都暂停营业,就连点的外卖都被取消了,现在外面仍然狂风呼啸。没吃到早饭的褚谕城本就有些生气,他只能自己做早餐,煲了粥,将冰箱中的速冻水饺煮了,努力做出像样的早餐,而林月昭却在房间中睡懒觉,连他的电话都不接。
受台风的影响,信号不太好,他一边敲她的门,一边给她打电话,还很担心她是不是在房间中出了事情,可她一言不发,憋得他很难受。
“早饭啊,不用管我了,”她想起昨天的鱼子酱和鳗鱼便觉得反胃,“不吃了。”
“林月昭,我已经做好了,出来吃一口吧,没有海鲜。”他听到林月昭的气声,以为她还在呼呼睡大觉,有种自己的成果被冷落了的感觉,他又忍着怒火,劝了她一遍。
“真的没有胃口,你先吃吧。”
“你是不是因为昨晚的事不敢面对我了?”
“你以为你是谁……”她说完挂断了电话。
头痛欲裂,她感觉说一句话都要废很大力气,也没有耐心再和他解释。
褚谕城将手机扔在客厅的沙发上,又过去敲她的门:“林月昭,今天餐厅都关门了,早餐我做的,多少女人求着我做我都不做,你出来吃一口。”
屋子里的人没回应他。
他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桌子上摆的两盘水饺还有一锅粥,心烦意乱。
好。
林月昭。
我已经求过你了。
满心期待被人泼了凉水,褚谕城将做的早餐都倒掉了,就连他自己都没吃。
反而是喝了点烈酒,在客厅抽上了烟。
他靠在沙发上,看着林月昭紧闭的房门。
你就睡吧。
等你出来的时候我倒要看看你吃什么。
抽了几根烟之后,有酒店的动作人员敲门来送胶带,问需不需要他们帮忙把窗户贴一下?
褚谕城看了眼林月昭紧闭的房门,接过了胶带,“我自己贴就好了,多谢。”
台风还没来,窗外沙石树叶漫天飞舞,时而撞击在窗户上发出的声音让人不免有些害怕。
他拿着胶带将所有窗户都贴了圈胶带,只有林月昭的房间还没贴。
“林月昭,你开门,酒店让把窗户用胶带贴上,我的卧室和客厅都贴了,贴不贴你自己看着办。”他把胶带扔在了她的房门前。
一个小时之后,外面的风更强烈了,林月昭的房门还是没有打开。
褚谕城又抽完了一根烟,起身去找备用钥匙。
他在开门的时候还在想,林月昭最好衣衫整齐,免得他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不过她身上就那么几两肉,就连腹肌都要羡慕他的,有什么怕看的。
他打开了门,却发现门后面有什么东西挡着,很重,“林月昭,你防贼呢吗?”
椅子和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褚谕城费了好大力气才把房门推开个缝,然后跻身进来,将门后的椅子挪开。
房间黑暗,落地窗透进来的几分昏暗的光照在床上穿着白色睡裙的林月昭身上,她背对着他,睡得安详,睡得无声无息。
她居然真的在睡觉。
拿着胶带的褚谕城走过去,站在床边,轻轻地叫了叫她,免得她一会儿突然醒来看到他,还以为他欲行不.轨之事。
“林月昭,都快世界末.日了,还睡啊?”他伸出手,戳了戳林月昭的脊梁骨。
她没什么反应。
他觉得有些不对劲,伸出手掌握住了她的胳膊晃了晃,“林月昭?”她的身上滚烫,好像一个小火炉。
她发烧了。
褚谕城抬头看了眼十几度的空调,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找了会儿遥控器也没找到,他又拍了拍林月昭,“林月昭,你生病了,吃点退烧药吧。”
林月昭只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说什么,却睁不开眼睛,好像魇住了一样。
她好累。
她也好冷。
好像被人扔进了冰窟。
“这该死的空调。”他犹豫了一下,弯身把盖着空调被的林月昭抱起来,抱到了自己的卧室去睡。
他把自己卧室的空调关掉,还把自己的被子也一起盖在了她的身上。
“林月昭,你能不能听见我说话?”他看她动了动手指,继续说:“你发烧了,我去给你拿药,你先吃药,然后我们去医院。”
“不……去……”
她的脸被烧得通红,难受得嘤咛了一声。
她的身上都是汗水,头发都粘在了额头上一缕一缕的,却还在喊着冷。
褚谕城看了眼林月昭睡裙的裙摆,已经被她不经意间蹭到了腰上,他默默地把她的裙摆扯下来,然后震惊地发现……她的小裤裤上有血迹!!!
在震惊了几秒之后,他努力管理好自己的表情,凑近了几分,看了看,神情复杂。
林月昭。
来大姨妈了。
她还没垫卫生巾……
这可是他的床啊!
一向洁癖的褚谕城看到这一幕,有种冲动想把她从自己的床上踢下去。
可是看了看那人的脸。
林月昭。
算了。
他去浴室拿了两条宽大的浴巾,垫在了她的身下。
-
林月昭感到额头上凉凉的东西贴了上来,她想要那冰凉的东西再多一些,伸手去索求更多,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在那凉凉的物体上面,暂且让她喘口气。
睡裙混合着粘腻的汗水贴在后背上,她不耐地翻了个身,却感到那凉凉的东西从她的后背擦了过去,凉风微微吹拂,她舒服了一些。
她也不记得自己睡了多久,越睡越觉得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睛的时候,她感觉到有人在拿着毛巾擦她的腿。
是谁?
她猛地坐了起来,看到了正在弯腰为她擦身子的人愣怔了几秒,他又继续自己的动作。
“褚谕城?”
林月昭不敢相信,那个在照顾自己的人是褚谕城!
梦里,也是他凉凉的手在抚摸她的后背吗?
“这么惊讶?外面刮着台风,没人会来照顾你。”
我照顾你,已经是勉为其难了。
她摇了摇头,依旧觉得浑身无力,“谢谢你,”她的喉咙干痛,脸色有些白,“我可能是感冒了。”
他指了指床头柜上的水和药片,“记得吃药。”
他刚要走,林月昭突然喊了他一声,像是不舍一样,褚谕城听得出来。也许她是恐惧,恐惧自己被留在房间中。
“你……你要出去了吗?”
“去做饭,”他瞥了林月昭一眼,“你应该去换个卫生巾了。”
啊?
她掀起裙子看了一眼,身下的毛巾上有暗红色的血迹。毛巾一定是褚谕城放的了!
尴尬死了。
褚谕城看着她的动作,笑了一声,去厨房做饭。
不多时,他把粥做好,还做了两个简单的小菜,端到了卧室。
“你做的吗?”
林月昭看着炒豆芽和柿子炒鸡蛋,虽然简单,但菜的卖相看起来还不错。她拿勺子舀了粥,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
二哥居然会做菜。
“嗯,餐厅都歇业了,没有四弟的手艺,将就吃吧。”他苦涩地说。
“你和四哥的风格不一样,他是西餐大师,你是家常便饭小能手,各有千秋。”
他笑了一声,“做不出来高大上的,也只会些家常便饭。”
“很好吃啊,”林月昭大口吃菜,很给面子,“二哥居然还会做菜,还会照顾人,好男人的标配。”
褚谕城的眸色暗了几分,“好男人?这样在昭昭的心中就算好男人了吗?”
他放浪不羁被人认为是花花公子,大家都以为他这样的人只会在顶级酒店和餐厅中游走,哪里知道他也会自己做饭。
只不过没人吃过,大家便以为他不会做了。
“二哥很好,就是有点让人捉摸不透心思。”
褚谕城看着林月昭坐在暖色的灯光中大口大口地吃着他做的菜,她就穿着白色的睡裙,头发散着,显得人很温柔很乖巧,丝毫没有半点的锋芒。
这样温馨的场景他想过无数次了,今天终于实现了。
如果这一幕能长长久久就好了。
他把菜推了推,身体向前倾,用着低沉温柔的语气问:“林月昭,以后就让我宠你吧,好吗?”
林月昭的勺子突然掉在了桌子上。
“二哥我好像有点头疼。”她翻身上床,蒙上了被子。
天啊。
褚谕城在和她表白吗?
他是哪根筋错乱了吗?
褚谕城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拿她练手吗?!
林月昭紧紧地闭着眼睛,脑袋中回荡着褚谕风刚才说话的语气,他到底是在认真还是在开玩笑?
床上微微陷下去了一些,一具凉凉的带着水汽的身体贴了上来。
她睁大了眼睛,看着褚谕城在她的面前脱下了短袖,坐在了床的另一边,他庞大的身体几乎要贴在她的脸上了。
“看什么?”他侧身躺了下来,撑着额头看向她,“你,睡在我的床上。”
林月昭的脸更红了,眼睛却止不住地在偷看他因为呼吸而伸展变大的胸肌。
你为什么要在我面前脱衣服啊!
“我、我下去就是了。”林月昭刚要下床,被他大臂一揽又给抓回来了。
“你下去就是了?”褚谕城的声音中有几分不悦,“我照顾你累得浑身酸痛,你那么没有良心?”
“不是,我有感冒,我怕传染你,”她战战兢兢地问:“那你想干什么啊?”
他勾唇,“你都吃饱了……自然是当总裁的暖.床宝贝了。”
“啊?”
“关灯。”
“不行你要解释清楚……”
“不解释。”
灯光熄灭,林月昭被身后的某人抱在怀里,好像是一个大抱枕一样,他并没有做什么其他的动作,这样的距离,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还有酒精的味道。
他喝酒了啊。
开始的时候她还觉得这个姿势有些难受。
后来发现,他睡觉比较老实,而且身上滑溜溜的,像是丝绸一样好舒服。
算了,就让他抱着吧。
林月昭也沉沉地睡着了。
半夜的时候,褚谕城被睡觉不老实的林月昭踢到了地板上。
他坐在床边生了半天的闷气,从来没见过睡觉敢踹他的女人!
林月昭这是趁睡觉的时候表达对他的不满!
最后他抱着枕头去了林月昭的卧室睡。
第二天早上醒来,他发现,自己也被空调吹感冒了。
“我怎么会生病呢,”他喃喃地念叨着,“肯定是她传染的。”
唾液传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