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投票。”红头罩踩着小丑的脸，“我将你的生与死，交给了大众——既然哥谭没有死刑，那便让我成为你的死刑吧。”

那个统计饼上，红色已经超越了绿色。

小丑何等聪明，他在红头罩这话落下的下一秒便理清了事情的因果：“哈哈哈哈——哦，你真是个天才，小饼干，我怎么没想到还能这么玩！是的，是的，就是这样，就应该这样，这才是你啊！”

不，这其实是一起抄袭，并不是原创，其实这个灵感还是来源于你。

红头罩在心底吐槽着，出口的声音却是一派平静：“红色是那些先要你死的人，绿色的是不想要你死的人。我将你交付于命运，今天过后，你的生与死，我都不会再计较和在意了。”

在红头罩的脚下，小丑的笑容陡然僵在了脸上。

“因为我忽然发觉这样很没意思，真的很没意思。”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的谋划，他借着与死去时自己年岁一般无二的小罗宾，试图试探蝙蝠对他的感情。

结果呢？

蝙蝠侠因为察觉到了小罗宾而失控，他因为自己死去的罗宾被利用而愤怒，他看着小罗宾与他记忆中那个罗宾鸟一般无二的身影而愤怒，到了最后，他甚至被逼迫说出了自己的心声——但仅限于此了。

“有这个时间和你在这里纠缠，我为什么不为哥谭多做些什么呢？”

那一天，他看着在小罗宾的胡搅蛮缠之下，终于吐露了心声的蝙蝠侠，忽然发觉自己好像在浪费时间和精力，在追寻一件没有结果的事情。

或许蝙蝠家从来都是如此，纵使他们心底有千般的不舍和留恋，却依旧要用最坚硬的躯壳保护自己的柔软——噫，这么一想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他感激蝙蝠侠，或许是因为他的伟大，或许是因为他的执着，或许是因为他的救赎。

但更多的，他是在感激这个改变了自己的命运，让他不再只是一个犯罪巷里颠沛流离的孩子，而能够拥有更广阔天空，拥有更多选择的拯救者。

蝙蝠侠或许没能完全拯救哥谭，但是在那个夜晚，他拯救了一个孩子的人生。

他让那个孩子摆脱了成为犯罪者的道路，他让那个孩子在颠沛流离之后，有了一个家。

红头罩踩着小丑的动作忽然顿住了。

一个……家？

“小甜心？”小丑同样也注意到了红头罩的停顿，“哦，小甜心，你是又想到了什么新的游戏么？”蛊惑的声音，引诱的动作，“还有什么好玩的游戏，快一些告诉爸爸，让爸爸陪着你一起玩耍啊~”

【杰森，】红头罩脚下一用力，【你之前，为什么不按照我们的剧本来？】

【我干嘛要按照剧本来？】小英灵闷声闷气的回答，显然他的心情不怎么美妙，【你难道就是什么听话的孩子么？！】

不，当然不，二代罗宾的叛逆从来都是出了名的，让老蝙蝠头疼也是出了名的。

他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好士兵。

只是他比较在意的不是这个：【那个布鲁西，是Ruler吧？我记得你之前说，Ruler对你们有绝对的命令控制权？】

【你在乎他做什么，】小英灵不明白为什么红头罩会这样问自己，【布鲁西从来不掺和我的事情啊，以前是，这一次自然也不会例外。】

“不，我只是问问，”红头罩呢喃，他看着红色逐渐占据了圆饼的多数空间，脚下一松，“难怪是他。”

如果Ruler真的对所有职介都有掌控权，那么为什么至今为止他都没有出手过？

亚瑟因为看不惯蝙蝠侠和小罗宾的对立，出手挡住了蝙蝠侠。他站在小罗宾的身边，却依旧向蝙蝠家解释了英灵座和英灵的系统，没有丝毫隐瞒，也没有欺骗，他甚至将小罗宾的秘密也尽数告诉了对方。

他的举措，像是一个裁判，当天平过度倾斜，他便会出手平衡这个天平。

然而布鲁西呢？

他的发言，他的动作，还有他剧透的那些东西，剧透了小罗宾的宝具，那些看似随意的动作和言辞，却总让红头罩有一种他在偏袒小罗宾的错觉——真的只是错觉么？

虽然他叫布鲁西，可他也同样是蝙蝠侠啊。

英灵座上那么多的英灵，英灵座上有无数的蝙蝠侠，出现在这里的，却是布鲁西。

红头罩看着电脑屏幕上翻滚的饼状图，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蝙蝠侠的职介，并不是Ruler，但是布鲁西却是——难道布鲁西才是更加公平的那个？

不，怎么可能，蝙蝠侠才是不被感情所驱使的那个，花花公子布鲁西……

红头罩松开了踩着小丑的脚。

之前亚瑟说神秘侧并不能过多地干预现实，如果有英灵过度干预现实，并且将神秘侧暴露在大众的视线之下，那么就会有英灵座派来的人处理这件事。

如果这个Ruler就是英灵座派来干预这件事的人——

如果布鲁西都可以是Ruler了，蝙蝠侠却不是那个能完全将感情屏蔽在外的裁决者。

——那么他的立场，真的是中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