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打猎队(1 / 2)

雕陶莫皋在?第二日出现在?了稽侯珊的面前?,手里?还一手提着一个叛贼部?落首领的项上人头。

他一步一个稳重的走到了稽侯珊身前?,单膝跪下,双手奉上人头,中?气十足道:“父王,儿幸不辱命,将这两个叛贼斩杀于马前?了!”

稽侯珊正在?和?他的长老将领的们开早会,见到此状,连忙从王座上下来,结果雕陶莫皋手里?的人头,敞开了笑道:“我?就知?道,你是个顶天立地的铮铮男儿,一定会将叛贼人头拿下的!”

长老将领们纷纷露出笑容,一个接着一个的夸赞。

列在?其?中?的且莫车瞪圆了眼睛,怎么也不能相信,明明几日前?还被伏击,砍得奄奄一息的雕陶莫皋,此时却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了这里?,还带来了战果。

他顿时沉不住气了,一个箭步上前?揪住雕陶莫皋的衣领,手臂上的青筋暴起,问道:“你怎么会回?来!”

雕陶莫皋对?这个弟弟是又恨又气,冷冷笑道:“我?是奉了父王的命去收拾叛贼,我?不回?来,难道要等着这叛贼将自己反杀了,又或是被其?他什么人埋伏了,看到尸首才算正常了?”

且莫车心头一颤,狠狠咬了一下舌尖,血腥气从口腔中?蔓延开来,他才得了片刻的清明,于是他松开紧揪住雕陶莫皋衣领的手,往后退了几步道:“弟弟不过是担心哥哥,听说这叛贼十分凶恶,哥哥在?草原上销声匿迹了三日,生?怕哥哥出了什么事,这才多问了一句罢了。”

雕陶莫皋知?道自己这个弟弟是个最阴险狡诈的,方才是他一时不察说话失了分寸,如今又将面具重新?戴在?了脸上。

稽侯珊也明白他的这几个狼崽子都?大了,各有想?法,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一围围了一圈在?他膝下,心里?难免淡淡的失落。

“行?了,莫皋,你此次有功,本汗会为你设下篝火和?宴席,再杀几十头肥美的牛羊来,为你庆功!”

雕陶莫皋在?且莫车嫉恨的眼神中?,躬身道:“多谢父王!”

等出了大殿,雕陶莫皋有心想?回?自己外?头的王子府去,看着晴朗碧色的天空,觉得天气尚好,又打算往自己母亲大阏氏那边问个安。

这一路上他都?心思忧虑,想?到自己被亲弟弟害的险些丧命,雕陶莫皋心里?就恨极了,又想?起以?往父王对?自己的殷殷嘱托,可笑自己终于还是要和?弟弟为敌,又是无限惆怅。

就这么走着,还没到大阏氏的宫殿,就迎面撞到了一个人。

翠莺正抱着从长安带来的花种,打算寻个陶盆,再挖些泥土将花种起来,冷不丁被哪个不长眼的撞了一下,花种顿时洒在?了地上。

“哎呀!你走路能不能看着点啊!”翠莺揉着通红的额头,连忙低头捡起花种来。

雕陶莫皋被这一撞也回?过神来,道了几句对?不住后,也蹲着帮忙捡花种。

等见到最后一颗时,一双女子白嫩的手和?他不期而遇,正好碰到了只见,翠莺一下子收了手来,满脸通红。

待她抬起头来,才发现那个撞了她又帮她捡花种的,竟然是刚走没多久的二王子,她咦了一声,红脸也消失了,道:“怎么会是你。”

雕陶莫皋亦是收了手,他从未见过如此跋扈不讲理的女子,将手里?的花种塞给她后,敷衍答了句:“随便逛逛。”

等他拔腿就要走时,翠莺在?他身后喊了一声:“你站住!”

雕陶莫皋还就真的站住了,翠莺气呼呼的将花种往荷包里?一塞,跑上前?来道:“好歹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怎么见了我?就要走,也不正式道声谢?”

雕陶莫皋无奈转过身来,拱了拱手道:“虽然我?知?道是宁胡阏氏救了我?,但还是给你道声谢,谢谢姑娘了,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翠莺嘟着嘴,得了便宜还卖乖,将荷包甩到他身上,指了指他的胸口,哼声道:“真以?为我?那么小气,是为了你这一声谢吗?你也不看看,这血都?渗透衣裳了,恐怕伤口有些撕裂,我?是好心提醒你!”

雕陶莫皋方才一直醉心于自己的临安之中?,并未注意到疼痛,也当然没看到胸口的衣衫已经渗出了血色,翠莺朝他办了个鬼脸,道:“略,本姑娘好心,再帮你上一次药,你是要还是不要啊?”

王宫中?来往侍女不少,且莫车既然能收买守宫的侍卫,指不定这里?面就有他的眼线,若是让且莫车知?道自己身受重伤,难免会被拉出来添油加醋又说成什么样子,雕陶莫皋不敢大意,便由着翠莺待他去上药了。

长安这里?,刚上位成为新?皇帝的刘骜,在?初尝过权力的滋味后,愈发恣肆放纵起来,原先他还有个皇帝老子的爹,和?皇后的娘管着他,他为儿女为人臣不得不从,可是如今他爹驾崩了,皇位交到了他手里?,他娘由皇后晋升成为了太后,但却不能像从前?那样,什么事都?被她管着。

于是刘骜就可以?明目张胆的和?张放整日待在?一起,从来不顾忌别人说什么,除了上朝和?见大臣,张放几乎是时时刻刻,日日夜夜的守在?自己身边。

西汉开国以?来,好男风一事并不盛行?,所以?对?于此事议论还是颇多的,但是当朝天子居然这么不遮掩,难免会受到御史官的谏言弹劾,刘骜初登大宝,手握大权,哪里?还会听这些聒噪的老头子整日里?在?他耳边念叨张放不好,张放是个祸水,张放有辱陛下圣名等等的话,他立时杀了两个跳的最起劲儿的御史后,朝中?便哑然无声了。

于是朝臣们只能将王太后请了出来,希望她说话刘骜还能听上几分。

王太后因为元帝在?生?前?将一半兵权给到了刘康,一直心有忌惮,如今见自己的儿子仍然不改之前?当太子时的纨绔模样,也是恨铁不成钢,只是如今正是刘骜和?张放你侬我?侬的时候,她的话,刘骜也听不进去几分。

远在?定陶的刘康,傅昭仪母子得知?此事后,当下便有了想?法,打算蠢蠢欲动,却被白珠用信鹰制止了。

她大致的意思就是,刘骜才当上皇帝没多久,还没彻底寒了那些拥立他的大臣们的心,需要再缓缓,她这边已经为刘康争取到了匈奴二王子,呼韩邪单于的长子,匈奴下一任单于的支持,只要他先好好练兵,再记得给刘骜那里?多送几个模样俊俏的小厮和?婢女,让他继续保持着这样的荒唐即可。

得知?白珠已经争取到了匈奴二王子的支持,刘康和?傅昭仪无不欢喜,当下回?了信。

这边雕陶莫皋借着进宫给自己母后大阏氏请安为由,多次出入王宫,实则是暗自和?白珠见面,对?于四弟且莫车,他们采取了小规模打击的措施,在?且莫车平日里?向单于交差的差事上动了动手脚,引发几个他手下的部?落动乱之事,让稽侯珊对?自己这个儿子逐渐不再委以?重任。

且莫车经过了几次打击后,渐渐也察觉出来了不对?。

颛渠阏氏倒了杯乳茶给了且莫车,安慰道:“你不必太过忧心,到底只是一些小事,那雕陶莫皋有心对?付你,但也不敢太过分了。”

且莫车垂头丧气道:“就是这些看上去没什么大事的小事,才让人头疼,偏偏雕陶莫皋背后似乎好像还有人相助一样,每次我?都?抓不住把柄。”

颛渠阏氏一怔,急忙问道:“有人相助,那定然是他那母后大阏氏无疑了!”

且莫车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道:“不大像,儿子总感觉这股背后势力无比强大,不是大阏氏一个妇人能够做到的,可是除了大阏氏,谁还会帮助雕陶莫皋呢?”

颛渠阏氏也在?思索之中?,突然之间,她想?到了什么,忙道:“大阏氏做不到,可是呼衍王能做到啊,肯定是呼衍王插手了你们兄弟二人的争斗之中?,这才使你每每都?落了雕陶莫皋的下风,吃了那么多暗亏!”

且莫车凛然抬头道:“但呼衍王不是说过,不偏袒母后和?大阏氏其?中?一个,也不会理会我?和?雕陶莫皋吗?!”

颛渠阏氏冷笑道:“你听他放屁!这个老不死的,最会装腔作势骗人了,他说他保持中?立,不掺和?其?中?一个,其?实就是两个都?想?要,不管你和?雕陶莫皋哪一个坐上了单于之位,都?是他的外?孙,都?需要他的助力,他也好趁机寻求互相的庇护,其?实他心里?,一直都?是偏袒大阏氏,看轻我?的!你不知?道,那个时候他看上了我?母亲的美貌,用花言巧语骗她回?家,却又惧于大阏氏母亲的家族势力,让我?母亲吃尽了苦头,最后病死,后来我?和?大阏氏一同到了出嫁的年纪,他那个时候为了笼络住你父王,就将出身尊贵的小女儿大阏氏先嫁给了你父王,过了两年,你父王坐稳了单于的位置,他就又将我?也嫁了过来,明明我?是大女儿,可她却自称大阏氏,处处将我?踩在?下面,若不是呼衍王偏袒,他又怎么会先嫁幼女,再嫁长女,让我?一辈子都?要受人讥笑呢!”

她似乎还害怕自己儿子不信,连忙道:“一定是呼衍王,一定是他,也唯有匈奴四姓氏中?的呼衍氏,才能有这样的势力,在?背后支持着雕陶莫皋!”

且莫车被自己母后这一番话说的眼中?燃起熊熊怒火,他一字一句道:“儿子一定争气,坐上单于之位,不让母亲再受人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