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1 / 2)

总有些事不方便在外姓人面前谈,舒悦窈很知分寸的借着上卫生间的由头离开包厢,把地方倒出。

这家茶室以茶精价贵闻名,都是特大包厢,没有设置大堂,不接待散客,开得十分随意。

老板是个热衷穿唐装和马褂的青年,总是手持把折扇瘫在正门口听相声或评书,一副赚不赚钱无所谓,爷不在乎,毫无世俗欲望的面瘫模样。

舒悦窈从前总陪家人来饮茶,打照面得次数多,也算是认识的。

她慢悠悠地穿过长廊,就听见长廊尽头传来的声响,带着回音,稍显诡异。

京腔男声响起,“万事留一线,江湖好相见。”

“咕噜”拟声词过后接着是,“万事留一线,江湖好相见。”

舒悦窈靠近才发现老板手边多了只色彩艳丽的鹦鹉,老板难得没瘫着,正坐在圈椅上,托腮教鹦鹉说相声。

鹦鹉歪头瞅舒悦窈,不肯学了,老板抬头,懒洋洋地问,“结账?”

“不。”舒悦窈摇头,“兰亭里打碎了个茶杯,我是来结账,顺便赔茶杯钱和付清理费的。”

老板了然,把pos机从抽屉里掏出来,“刷卡吧,懒得找,看着赔,随便吧。”

鹦鹉扯着嗓子重复,“……看这赔,随便吧,咕噜。”

看着赔这三个字,除了字面意思,往往还带了隐意:你心里什么价位?

舒悦窈被鹦鹉逗笑,摊手解释道,“价您开就行,该多少就多少,我绝不压价,反正也不是我出钱。”

她落魄人设必须稳当,结账也是准备刷闻落行的黑卡,没省钱的必要。

“好麻烦啊。”老板伸手搓了下脸,艰难答,“杯又不是我挑的,记不住进价,保洁按月拿工资,你随便吧,请。”

“……”一开口就是老咸鱼了,像老板这样的人,舒悦窈真就认识一个。

她也不强人所难,自己在pos机上输了个只多不少的数字,得到老板肯定后利落刷卡。

大概是结个帐把老板累着了,他又瘫了回去,鹦鹉也不教了。

舒悦窈和红毛鹦鹉大眼瞪小眼的对视片刻,对方“咕噜咕噜”的勾着她当话痨。

“我能和您鹦鹉说话吗?”舒悦窈礼貌问道。

老板祭出口头禅,“随便吧。”

舒悦窈之前养过只鹦鹉,在养鸟方面颇为熟练,她点了点自己的袖子,鹦鹉被训练的很好,扑腾着翅膀站到她手臂上,高声喊,“随便吧。”

行,果然宠物随主。

秉承着逗别人家鹦鹉不能给带坏的心里,舒悦窈顺着也教了句相声词,“大难不死,必有下回。”

她读了三次,鹦鹉都没什么反应,左顾右盼的抖着翅膀看,正当舒悦窈耐心十足的开始第四次,刚发出个“大。”

鹦鹉就学舌似叫出来,“大、难、不、死、必、有、下、回。”

连语气的停顿抖模仿得惟妙惟肖,舒悦窈粲然,指腹轻柔摸着翅膀,她专注于相声教训,忽略了出来寻她的闻落行已然站在几步之遥。

闻落行挺拔的身型隐在长廊的阴影中,他抱臂看着眉眼带笑的女孩子,眸底晦暗。

这笑容不是对着他,而是对着一只鹦鹉,鹦鹉的主人还和舒悦窈同处一室。

“这笑容只能是我的,只是能是我,只能是我的。”

某种情绪在躯体里随着血液翻涌叫嚣,奔腾着冲向四肢百骸。

闻落行这一瞬非常想冲过去把舒悦窈拉进怀里,警告她不要看别人、别人的宠物也不行,但他知道这不对,会吓到她。

那笑容太过灿烂眨眼,闻落行想要移开视线,却不受控制地看着,不知内心过几轮安抚,才淡淡的喊了声,“窈窈,过来。”

舒悦窈惊喜的半回眸,举着鹦鹉站定在闻落行面前,挺胸炫耀道,“你看,我刚教会的。”

动物的敌对感知能力敏感,鹦鹉咂舌,摇头晃脑的喊了句,“随便吧。”

就振翅飞回了主人手边。

舒悦窈抿唇,失望的说,“看来它怕生。”

“你和这鹦鹉才认识多久?”闻落行勾起她一缕发,绕在指尖,装作漫不经心的发问。

舒悦窈看了下手机屏幕,认真回,“十四分钟吧。”

闻落行轻嗤,“那你挺自来熟。”

“不是。”舒悦窈否认,“我之前养过鹦鹉,很明白它们的。”

闻落行脱口而出,“你什么时候养过鹦鹉了?”

舒悦窈眸光一暗,苦笑低声回,“初三时候养得,一直养到高二,有一次鸟笼没关紧,它可能是热衷自由的天空,跑掉了。”

那是他们没有联系的几年中发生的事情,闻落行对此一无所知,他问完其实就后悔了,奈何覆水难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