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吵架了?
黄炎真忙笑道:“景小姐那么温柔,您说两句好话,肯定就哄回来了。”
霍清池当即脸色大变,一下子坐直了,极其认真的:“以后在未未面前?,不要提景云溪。”
黄炎真一下子懵了。
好半天,这位一向精明的助理才从霍清池话里?的意思推测出一种可能。
“您是?说,岑小姐?”
“岑小姐?”霍清池重复了一遍黄炎真的话,又跌回座椅上,“是?,她现在是?‘岑小姐’,已经不是?‘霍太太’了。”
此时?再听到这个名?字,黄炎真的大脑又开?始飞速旋转。
司仲和前?霍太太是?大学同学这一点,和司仲要做的项目有什么关系?
下一秒,霍清池给了他答案。
安静的车厢里?,霍清池的声音清冷。
“既然锋芒太露,那就想办法挫挫其锋芒好了。”
黄炎真心中大惊,面上却不动声色。
“好。”
到了地方,按照霍清池的个人习惯,除非还有事没交待完,一般他并不需要黄炎真陪他上楼。
今天好像没有什么事需要特别?交待,黄炎真下了车,只站在车门边,和霍清池道别?。
“炎真,你?陪我上楼。”
黄炎真觉得奇怪,还是?立即跟了过去。
“霍先生,您是?……”
“有刀吗?”
黄炎真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霍先生,您要什么?”
“刀,或者……车钥匙。”
刀没有,车钥匙倒就是?在裤兜里?,只是?这两样的差别?也太大了吧。
黄炎真一脸懵的将自己的车钥匙递给霍清池,然后眼睁睁地看着霍清池脱掉西?装,把两边衬衣的袖子随意卷了下,拿起?车钥匙在自己的左臂上狠狠一划。
血立即汹涌而出,顺着胳膊滴到地上。
“霍先生!”黄炎真还没见过霍清池这样,吓得脸发白,手忙脚乱地想去捂伤口,“我送你?去医院!”
霍清池紧皱着眉头?忍痛,低声说:“不去医院,叫聂维过来就行。你?先扶我上楼。”
黄炎真不明白霍清池到底要干嘛,一边扶着他,一边给聂医生打电话。
进了电梯,霍清池捂着伤口的右手指缝里?已经全?部被血染红。
好不容易到了霍清池住处,还好,门锁用虹膜就能打开?。
陈嫂刚将家里?收拾好,问过岑今不需要煮宵夜,正打算去睡觉,忽然见到霍清池一身血走?进来,吓了一大跳。
她第一反应是?要给霍清池包扎,黄炎真拦住她。
“伤口很深,你?处理不来,已经叫了聂医生过来。”
陈嫂“哦哦”两声,一时?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想了想,急急去敲岑今的门。
“岑小姐……岑小姐……霍先生受伤了,你?快出来看看。”
正低头?忍痛的霍清池迅速抬起?头?来。
紧闭的房门近在咫尺,好像很久很久之后,那扇门在他眼前?打开?。
岑今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她应该已经睡下了,穿着一件藕色的睡裙,乌黑的头?发披散在肩头?,眉目清冷,脸是?不健康的白,唇色很淡。
她就那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黄炎真却暗中大吃一惊。
他是?见过岑今的,就是?她和霍清池的婚礼上。
那是?黄炎真迄今为止参加过的最尴尬最诡异的一场婚礼,自景小姐走?后,霍清池明显就开?始魂不守舍。倒是?那位新娘子,当时?一直温柔的笑着,好像格外幸福。
作为霍清池心腹,黄炎真当然知道他和景小姐的事。新娘和景小姐又长得像,想来也知道霍清池娶她的原因。
黄炎真还记得当时?自己感叹过这位岑小姐内心的强大,要是?换了一般人,肯定是?笑不出来,哭都有可能。
果然是?钱财迷人眼,惑人心。
不过,黄炎真记得,这位岑小姐虽然和景小姐长得像,细看之下,却更大气,更明艳。
和现在站在门边的这位,看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不是?已经和霍先生离婚了吗?
黄炎真小心地看了眼霍清池,他正盯着门那边,眼里?分明写满了期待。
岑今仍然没有动。
陈嫂在一边连叫了好几声“岑小姐”,她却置若罔闻。
渐渐的,她的脸上出现嫌恶之色,在三双眼睛的注视下,冷着脸,一把阖上房门。
黄炎真亲眼看到霍清池眼中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直至完全?熄灭。
聂维来得很快,看了眼霍清池的伤口后,抽了口冷气。
“这是?被什么伤的,伤口怎么成?这样?”
黄炎真不敢乱开?口。今晚发生的事,让他觉得好像窥探到霍先生某些不可言说的秘密。
霍清池也没回答,只说:“帮我处理一下吧。”
“得缝针。”
“好。”
聂维有点为难:“没麻药。”
“没事。”
陈嫂不敢看,已经早早躲到一边,黄炎真一时?不敢走?开?,被迫看聂维给霍清池缝合伤口。车钥匙不够锋利,豁出来的口子是?不规则的形状,给缝合带来了一点难度。
霍清池额上渗出大颗汗珠,眼睛却一直盯着刚才岑今阖上的那扇门。
直到缝合结束,伤口被包扎好,霍清池好像终于坚持不住,仰靠到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好了,你?们回去吧。”
黄炎真和聂维一起?离开?,陈嫂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霍清池靠在沙发上,只觉得疲累不堪。
一场苦肉计,最终不过只是?一场笑话,只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而岑今,连看客都不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