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立身在原地,表情尴尬无比,好在一旁的尉迟恭开口解开眼前僵局,摸着他那钢针一般的浓须朝大门方向打量。
“你程伯伯就是跟你开个玩笑,房家小子人呢?”
“他受了伤,说是血腥味太浓,不好进来扰了人,所以在外面等着。”李恪赶紧老老实实地答道。
“我跟房俊一同去的西苑,寻了半天,也没找着猛兽,不想就窜来这匹恶狼偷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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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房俊身强体健,将其制住,不过他还是受了伤……”
“赶紧让他进来,让老夫看看伤势如何?”程咬金眉头一拢。“你们这两个小娃娃,没本事,就别想着生裂虎豹去逞能耐。”
不大会的功夫,一位体格发达,面容却略显得有些稚嫩的少年郎有些腼腆地走了过来,然后咬着牙,抬起了胳膊就要行礼。
“见过程伯伯,尉迟伯伯,还有孙道长和袁道长……”
程处弼看到了这位十五六岁,却长得牛高马大的少年郎那右臂虽然包裹着染血的布条,作为医务工作者的责任感让他脱口问道。“你这是让狼给咬了?”
“见过处弼兄,没有,就是被它的爪子给狠狠撩了一道大口子。”房二郎憨厚地笑了笑。
看到这家伙呵呵傻笑的模样,程处弼直接就黑下了脸。
“你还能笑,犬科动物很多都有狂犬病,染上了你连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做了消毒清创了没有?”
“……”一干人等齐刷刷的目光落在了程处弼身上。狂犬病是什么名堂?消毒清创是什么鬼。
两位医术高明的道门高人表情里透着深深地迷惘……
程咬金也看着这位又满嘴胡话乱喷的老三,不禁有些慌了,开始发病了?
下意识地一扭头,就看到了袁天罡摇了摇头,然后笑眯眯地上前两步。
“贤侄你且让开,老道来给房二公子看看……”
看病居然也有抢生意的?瞬间就觉得自己的专业权威受到挑战的程处弼直接就毛了。
但是尊老爱幼的素养,还是让他没有恶语相加,皮笑肉不笑地将某个不开眼的牛鼻子拦到了身后。
“道长莫要瞎胡闹,炼丹画符我不行,治病救人你不行。”
“……”一阵不怎么温暖的风,轻柔地刮过卢国公府的前厅,仿佛将所有的声音都刮走,留下一地的呆若木鸡。
袁天罡一脸懵逼,脸色忽青忽黑,指了指程处弼,又指了指自己。这小子居然如此诽谤贫道,三清在上,道爷我……
“淡定,淡定一点……”孙思邈伸手拦住,很是隐蔽地指了指额头。
袁天罡无奈又泄气地点了点头,罢了,何必跟失心疯的晚辈计较。看样子,这小子失心症是肯定的了,只是病情的轻重而已,尚需要摸排。
“愚兄就是拿清水给他冲了冲就包扎起来了,莫非不成?”李恪顿时紧张了起来,总觉得程处弼煞有介事的模样,让人心慌。
“狂犬病?二位道长可曾听说过有这样的病症。”尉迟恭低声问道。
袁天罡想了想道。“想来是指疯狗伤人所致之病,一般称之为‘恐水症’。”
孙思邈颔首。“他称之为狂犬病,倒也合乎病由之说。”程处弼可是失心症患者,他说啥就是啥。
程处弼听闻仅用清水草草处理了伤口,皱眉道。“那不行,这样吧,我来帮你处理伤口。”
“大哥,我需要烧好的开水,还需要开水煮过的布条,以及盐,剪刀,还有针和绵钱……”
没有想到,自己刚刚穿越到了大唐贞观年间,居然也有机会发挥自己的医术,正好拿这种小伤口试试手感跟后世是否一样。
“……”在低声交流的长辈们齐刷刷地扭过头来。用清水用来清洗外伤创口,这倒是常见之法,但又是盐又是针和绵线,这是要做甚?
“啊,真要?”程老大一脸懵逼地抬起了头向亲爹投过去求助的目光。老三这怕是犯病了,爹,咋办?
程咬金先是扫了眼两位道长,见这二位并未反对,当既示意道。“你速速去拿。”
孙思邈与袁天罡内心的疑惑却越来越多,程三郎的表现,实在是令人觉得怪异。
为何感觉他此刻显得很是条理分明,似乎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十分明确?而且盯着伤口的表情,似乎很兴奋。
“我怎么觉得他像是馋了……”英俊的蜀王李恪的表情呆滞,目光惊恐,总觉得程家老三的情绪有问题。这家伙怕是真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