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是你?”
“不然呢?”里见琥珀反问:“除了融入不了集体的、可怜的外国临时工之外你还打算让谁来给你开车?白帝子么?不怕折了你的福报么?”
“呃感觉你生活很艰辛的样子……”
“是啊——”
里见琥珀没好气地说:“生活轻松愉快又幸福看上去还胖了一斤的槐诗先生能不能发一发你的慈悲将你的首级送给我这个可怜的女孩儿?”
“你在想屁吃。”
“啧……”
里见琥珀发出不快的声音。
“还有为什么是你来?”槐诗问:“你不是社保局的么……老往我们天文会跑不合适吧?”
“你以为我想来啊?”
里见琥珀冷哼“天文会金陵支部将那个名额给你但这不代表所有东西都是他们的对不对?
反正记得放尊重一些师匠可是很严厉的。”
“师匠?”
“总要尊师重道是吧?我刚刚来东夏的时候有幸在师匠那里进修过半个月的时间……”
提到过去里见琥珀的神情就分外的复杂起来:“毕竟我当时是外籍成员太稀罕了当时连分给我的带鱼都要比别人宽一些真好啊抛去进修的那一段噩梦不论那段日子简直如梦似幻一般……”
“不我是说给我的补偿……是个培训班么?”
槐诗终于反应过来了顿时有些傻眼神他妈培训班还是社保局的培训班有什么用嘛?
而且里见琥珀的那样子还十足的可惜和嫌弃好像槐诗从他们手里占了大便宜了一样“半个月的时间能学到多少都看你但社保局可以保证过了这个村就绝对没有这个店了。”
“……”
槐诗愣了好久问:“是不是我上完了这个班我回去就能进步了?”
等一下虽然对外职务是连武官都够不上的临时工·行动干员但他内部职称却依然是新海市天文会驻地的机要秘书直接对艾晴负责再要往上升级的话岂不是……
“你在想屁吃。”
里见琥珀原话奉还“社保局的进修回去升你天文会的官你怎么想得这么美?”
槐诗的眼角抽了一下。
这个女人……为什么这么小心眼啊!
不就是抢了她一个人头么?记恨到现在!
嗤瀛洲人就是小肚鸡肠……
他伸手从驾驶席旁边的格子里翻出了一包拆封了的七星拿起里见琥珀的打火机随口问了一句:“你一个瀛洲人干嘛跑到社保局来啊?”
“工作啊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有遗产可以拿么?”里见琥珀瞄了一眼自己的烟脚下油门加速“我家里的老头儿们还没死光呢钱哪里轮得到我啊希望他们能够早点入土我好回去继承家业啊。
“不我是说……你一个瀛洲人为什么要来东夏的社保局?去鹿鸣馆不是更好么?”
槐诗低头点燃了烟卷。
琥珀没有回答只是神情变得越发不快。
“你是社保局还是我是社保局的啊?问这么详细查户口吗?”她忽然问:“对了你系安全带了么?”
槐诗一愣。
忽然之间他只看见里见琥珀猛打方向盘过了一个拐角之后然后刹车踩到底。瞬息间的动作眼花缭乱在轮胎摩擦的尖锐的声音里整个车在原地飞速旋转了起来好像陀螺那样的。
短暂的腾空。
在车里的槐诗看到仪表盘上那些细碎的东西随着自己一同飞起。
意识仿佛电光一般在神经之间流转。
一切都戛然而止。
闪电反射。
在这短暂的瞬间中他近乎停滞地漂浮在半空之中和自烟卷上飞起的火花一起看到了一缕凝固在空中的烟雾
紧接着那一缕便烟雾破碎了。
随着打火机的焰苗一起被沉重的风声撕裂。
剧烈的力量自惯性之中骤然降临粗暴地笼罩了一切卷灭了烟雾和火光拉扯着一切粗暴地抛向了四面八方。
除了槐诗。
自这漫长到仿佛看不见尽头的瞬间中槐诗一动不动无视了车身的剧烈回旋和震颤。
就好像钉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那样整个人甚至没有离开椅子哪怕一寸。
只是任由头发飘飞在空中然后伸手重新摘下了那一根飘在空中的烟卷塞回了嘴角优哉游哉地深吸了一口气。
随着回旋的停滞一切都戛然而止在轮胎的哀鸣和车身的震颤里抱枕、水瓶、烟盒和打火机一切都重新落在了地板上。
槐诗缓缓地吐出了肺腑之中的烟雾将燃至末尾的烟卷掐灭在扶手箱上回头端详着准备看他出丑的少女那眼神就好像看着隔壁拿着铁叉子捅电门玩的熊孩子一样。
如此的慈祥如此的无奈。
“姑娘车开成这样我给你个差评不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