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云流水地那样。
在专业的技术和丰富的经验之下想必结果也必然会一片明朗吧?
而就在另一头考场之中考试已经即将开始了。
原本的考场虽然未曾想到过会有这么多人来旁观但依旧足够宽阔和明亮一群老头儿老太太进来之后竟然不显拥挤。
但槐诗却几乎窒息。
用玄幻一点的修辞来形容就是十几位天尊条条气息垂落压塌万古别说大道槐诗脑子的弦都快给磨没了。
要说有什么安慰的话恐怕就有考场角落里的绿植了。
长势喜人而且花儿开得颇为艳丽芳香沁人心脾令槐诗的心情都隐约放松了起来。
什么花?
能不能让他带两盆走啊……
很快十来个虎背熊腰的保安扛着椅子进来一众老头儿按照座次好似梁山好汉一般分了交椅坐定最后视线看向场中央的槐诗。
槐诗下意识地站直了向着他们挤出了一个僵硬地讨好笑容。
“不用紧张槐先生。”
理查德替代了原本考官的职责坐在最前面翻了翻槐诗递交上来的三份曲目表平和地安抚道:“放心在做的各位都有丰富的演出经验与造诣自然会为你的演奏做出公允的评判就当是一场小型的演出就好了。”
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们都有丰富的经验碰到什么情况都不会笑呢!
槐诗心中腹诽着僵硬地一笑悄悄抬眼睛看向薇薇安身后的那群人。
虽然刚刚一个比一个笑的灿烂与和煦可一旦进入状态这群老头儿老太太的神情就严肃地好像在拍遗像。
被那十几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令人不寒而栗。
“赵老真是我恨死你了。”
槐诗哆嗦了一下含泪向身后看了一眼拿起了琴弓。
“他有些紧张。”
“说实话太过年轻了我不相信艾那样的天才会有第二个。”
槐诗在看那群老人的时候那群老人们也在打量着他低声交换着意见。
虽然赵老对槐诗的能力多有赞美但这群人也不会看在赵老的面子上网开一面相反他们挑剔的很任何一点小毛病都会被拿着放大镜找出来。
虽然不至于因此拔高演奏的要求但想要让他们满意的话恐怕绝不是一个年轻人能够做到的。
当然对此他们也一清二楚十有八九都是抱着开会之余放松来个欢乐团建的心情并没有寄托多大的期待。
就在众人的审视之中槐诗深吸了一口气垂下了眼睛。
拉响了自己的大提琴。
理查德愣了一下旋即眼瞳亮起。
妙哉。
当旋律响起的那一瞬间浸淫大提琴多年的施劳德忍不住挑起眉头。
c大调托卡塔?
巴赫的564号作品中的第二乐章慢板。
《toccata bwv 564-adagio》
这是一首并没有多少伴奏的大提琴曲看来那个年轻人并不打算借助伴奏的助力不过这样也好在这种近似的独奏之中演奏者的真实水平会更加直接的表现出来……
只不过他还没有来得及再去品评这个起始乐句的优劣一线带着幽远愁思的旋律便无声地将他淹没了。
伴随着清冷的钢琴声当第一段的两个紧凑的声部在低音之中扩散开来的时候厚重到宛如上水银的旋律便从消散的余音之中浮现那是每一个转折之间足以令人清晰感受到的深切质感。原本稍有差池就极易跳脱而出的钢琴声被这低沉的基调所覆盖被大提琴独有的深沉引力所包裹。
转瞬间厚重的旋律化作了雾气自琴弓之间袅袅地扩散开来。
寄托在旋律之中的庄重悲伤如雨撒在每个人的心间。
“嘶……”
施劳德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绷紧了死死地盯着那个垂首拉琴的少年:哪怕技巧和手法都称不上出众可是这一份可怕的情绪把控和感染力简直令人惊叹!
更重要的是那种似曾相识的指法和演奏习惯……
就好像十年前在演奏台上看到那个女人如出一辙!
巧合?
还是说难道真得会是第二个艾?
他愕然地看向身旁的李指挥却发现李指挥也在看着他。
眼神是一样的错愕和诧异。
现在在没有什么人说话了所有人都在沉默地倾听原本有些懈怠的神色不知不觉都认真了起来。
原本担任考官十余年早已经轻车熟路的薇薇安也抬起了手中准备评分的铅笔握紧。
只是纯粹而质朴的表现并没有惊天动地的激烈旋律直白地展露出了来自乐谱的骨架和结构以这单纯的大提琴声将作曲者的悲思和惆怅直抒胸臆地挥发而出。
可如今这已经无关专业赏析的范畴哪怕是普通人都能够感受出琴声里浓厚到令人悲怆的情绪。
越是如此朴实的乐章就越是能够彰显出演奏者的才能与底蕴可如今这一份伴随着旋律演化简直喷薄而出的饱满情绪已经如潮水一般将一切席卷。
大提琴所独有的厚重和庄严在这个不足二十岁的少年手中展露无遗!
毫无疑问这便是所谓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