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耳边传来乌鸦声音低沉又温柔:“这便是你的天命所有逝去者未晋的梦想都将寄托在你的手中……也只有你才是这一份庞大遗产当之无愧的继承者。”
我?
槐诗在昏沉都忍不住自嘲的笑起来。
凭什么啊?
一个比起王子来更像是牛郎的二五仔?一个胸无大志整天混日子的咸鱼监查官?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命运之书能够看得上自己简直是瞎了眼……
比起即将到来的梦反而他所有拥有的这一切更像是梦境一些。
为何会对自己抱有如此庞大的期望呢?
槐诗不清楚。
或许终有一日它会认清楚自己不堪造就的本性吧?到时候这一切又会舍弃自己离去吗?
“不要害怕槐诗。”
恍惚里好像有人轻柔地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如此温柔:“在你能够承担起这一份职责之前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一直到你不再需要我的那一天。”
好像幻觉。
后面的话他听不清楚了。
他已经沉入了梦境之中。
穿过了仿佛永无止境的黑暗自从黑暗的深渊中坠落到尽头。
等槐诗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燃烧的甲板之上。
远方传来了焦热的风。
他回过头时便看到了壮丽的山河景色——可如今穷尽视线的尽头触目所及的一切山峦和河流尽数已经破碎了。
伴随着这从天而降的残破要塞一起濒临毁灭。
在破碎的夕阳照耀之下这徘徊在死亡边缘的钢铁巨人发出无声的悲鸣。
槐诗好像就站在他胸口的部位向上抬头的时候便能够看到无数惨烈的伤痕钢铁翻卷像是伤口一样敞开自其中流出了真实不虚的血液。
血液在燃烧着向下流淌形成熔岩之河。
庄严的钢铁之冠下巨人的面孔已经残缺双瞳暗淡面目分崩离析再无往日主宰一切的恐怖威严。
下半身已经断裂不知道遗失在何方。
就这样狼狈地依靠在山峦之上沐浴着夕阳的昏光。
它要死了。
哪怕是奥西里斯哪怕是冥神也有要面对死亡的时候。
如今死亡即将到来。
这便是奥西里斯的逝去之梦曾经的五阶升华者所存留在世上的唯一残痕。
【来这里——】
仿佛有人在耳边呼唤轻声呢喃:【到这边来】
在巨人的胸前钢铁的装甲缓缓开启展露出一线空隙火花从断裂的线路中飞迸出来升起一缕浓烟。
在空隙之后闪烁的灯光亮起照亮了一条狭窄的道路。
可等槐诗走进之后才发现这里的外来者却不止是自己还有一个更令人厌恶的存在盘踞在此处。
随处可见。
天花板上、墙壁上乃至走廊的角落里有无数星星点点的紫红色浮现。
那是好像什么霉菌一般的斑点却有内脏的质感令人无比反胃。
好像畸变的血肉寄生在钢铁之上霉菌不断地蠕动着形成了一只只空洞的眼眸漠然地凝视着闯入了这里的槐诗。
尖锐地咆哮声响起。
可紧接着随着门扉的关闭它们就被隔离在了门的后面。
炽热的电光迸射强行将渗入门内的‘血肉霉菌’扫除清理出了一条让槐诗继续向前的路。
槐诗在庞大的金属结构之间穿行好像行走在钢铁的神殿中感受到了无以言喻的庄严和压迫感。
那个呼唤声依旧在继续引导着他不断地向前穿过一层层庞大的闸门直达核心。
最终来到心脏前方。
它的心脏已经破碎了那足足有一座楼宇大小的源质熔炉上遍布裂隙已经彻底熄灭了。
停止跳动。
但在‘心脏’的裂口中依旧有稀薄源质缓缓升起。
那是一座足足有槐诗人那么高的金属立方体。
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它整个都是用无数极细小又极繁复的零件所组成它们严丝合缝地拼合在一处形成了宛如书本一样的轮廓。
它在呼唤着槐诗的到来。
而当槐诗顺从着它的引导将手掌按在了钢铁之书上的时候平滑的金属表面便陡然一震。
无数飘忽的光点浮现交织在金属的封面移动着显示出漫长的时光之前来自奥西里斯的最后话语。
【兇弚琓杺嬤?】
???
十万个问号从槐诗的头上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