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槐槐诗?”
“性别呢?”
“男……”
“年龄?”
“听说……是十八岁……”
“职业?”
“天、天文会……驻新海监查官。”
一片狼藉的办公室里的未曾消散的火药味里只有混合着紧张和恐惧的喘息声。
在办公桌之后那个在剑斧压制之下喘不过气来的老男人低下头回答着不速之客的问题便在扑面而来的寒意中瑟瑟发抖。
就在桌子的对面那个少年低头随意地翻着自己的手机端详着今天沙雕网友们的发言心不在焉地问:“还有么?”
“还、还有……”
老男人的嘴唇颤动了一下感受到脖颈之上渐渐压下的锋锐冰凉忍不住吞了口吐沫不知道从何作答也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听什么。
究竟应该怎么回答。
在这之前面前的这个神经病没有问过话只是一路闯进来自己在边境经营了这么久的势力自己所有的手下都好像砍瓜切菜一样的上了路只留下了自己的人头。
那时候他们用尽所有的办法想要和他沟通可他没有说过话。
现在他终于开口说话了可是却不知道让人如何回答。
老男人心思电转琢磨着槐诗的意思只期望自己不会像是前些天那些难兄难弟一样一言不合惨遭断头。
槐诗十八岁新海监查官金陵断头王天文会亚洲地区如今名声最显赫的刽子手杀人王。
他想要听什么?
不应该是自己能给什么吧?
“我……我知道了。”他愣了一下看向身旁挂画后面的保险柜终于恍然大悟:“在、在下初来乍到还不清楚本地的规矩请您大人有大量……请、请容我拿一点心意出来。”
破财免灾。
他们这些边境走私贩子哪怕看上去财雄势大不可一世实际上和真正强横的人比起来不过是如狗一样。
哪怕是今天槐诗冲进来把他像是前些日子那几个不长眼的东西一样杀鸡一样的杀了回头打一份报告补一张黑函也没有人敢为自己鸣冤叫屈。
想要活得久就必须上下打点到位。
原本是不应该出现这种疏漏的可问题就在于这位监查官崛起的太快高冷难近根本从来没有理会过无关的邀约。
大家搭不上线也来不及试探这位大哥是不是像传闻中那么作风狠辣不近人情结果祸事就到了。
如今槐诗发问他不惊反喜。
只不过是花点钱的事儿能买命下来再好不过。
可紧接着他就感觉到脖子上的刀斧骤然向下压了一分刺骨冰凉。
坐在对面的少年翻了个白眼抬起眼瞳之后神情就变得冷漠起来。
“我是我问你这个吗?”
槐诗冷声反问“你是觉得一个新海监查官办不了你还是一个只有十八岁的小毛孩子好糊弄?或者你只是觉得我把你所有的手下砍翻冲进你的老巢里把你按在斧子前面问你问题是为了好玩?”
在这被隐隐黑暗所笼罩的室内瞬间好像迎来寒冬一样。
明明已经入夏了可是那种阴沉的杀意却好像肃冷的寒风一样令人冻僵在了原地瑟瑟发抖。
那个少年低头看着他一字一顿的问:
“——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
“……”
老男人愣在原地嘴唇翕动着想要求饶可是却说不出话来。绞尽脑汁的去回忆最近究竟是什么时候可不论如何都难以想到什么不对。
这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五月而已和往常一样根本没有任何地方出了问题连天文会严打走私都是在年底和年初……
可瞬间他恍然大悟:“难、难道……是您老的寿辰?”
“寿辰个屁!”
槐诗大怒:“我生日是四月早就过完了你真以为老子稀罕你这点钱啊?你他妈知不知道今天已经五月二十九号了?”
“啊?”老男人目瞪口呆。
槐诗一怒之下手拍在了桌子上震声怒斥:“你知不知道我还有一周就要高考了?!”
啥玩意儿?
老男人反应不过来。
“你知道我是槐诗知道我今年十八岁就不知道我还是个高中生最近为了考试忙得要命吗?”
槐诗拔出祭祀刀来插在他的脸前面凝视着他的眼睛:“你知道考前突刺复习的时候忽然有人给你发个短信说你他妈的该干活儿了然后就得出门顶着大太阳过来剁了你们这帮走私的王八羔子是个什么心情吗?”
“呃……”
在漫长的呆滞里老男人不可置信:“就……就因为这个?”
十几个边境走私贩子所有人半辈子的心血所有的积蓄总计超过四百人多人的脑袋还有几十条加起来每个月十几亿流水的线路……
就因为你要高考了打算冲刺复习就全没了?
他脸都涨红了。
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十分想要问一句面前的金陵断头王:您老是不是有毛病?
“不然呢!”槐诗肃然反问:“你们那档子破事儿难道有我学习重要么?!”
“……”
“平日里你们作奸犯科怎么打点我不管我今天告诉你我要你去告诉你认识的所有人——”
槐诗拔出美德之剑架在他的脖子上一字一顿的说:“考试前面七天考试过程里的三天这十天之内不论是什么走私还什么的乱七八糟的生意都他妈给我停了。
如果让我进了考场之后收到短信有人跟我说:不好意思你附近有几个偷渡过来的傻逼在贩卖边境禁药你现在过去查一查……会有什么后果不用我多说了吧?”
“我不管你是什么后台你背后有什么人给什么档次的王八蛋当马前卒谁敢在我考试的时候搅事情我就要谁好看明白吗?”
老男人不由自主的惨叫了起来。
因为美德之剑已经钉进了他按在桌子上的手背里烧灼着伤口嗤嗤作响。
“明、明白!”他惊声尖叫“我全都明白了。”
“很好。”
槐诗颔首拔出了美德之剑最后看了他一眼:“那就祝你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吧。”
挥手召回了阴魂。
他随着渐渐稀薄的黑暗转身离去只留下如梦初醒的老男人坐在血腥味还未曾散去的办公室里。
随着他礼貌的轻声关门饱受蹂躏的实木办公桌瞬间坍塌粉碎落在地上。
寂静里只有呆滞的老男人在瑟瑟发抖。
还沉浸在这一场不可理喻的噩梦里。
而门外烈烈阳光洒落照亮少年略显苍白的面孔。
“夏天要到了啊……”
他叹息了一声仰头看了一眼晴朗的天空走进街道上往来的人群之中消失不见。
下午三点钟的时候槐诗回到了学校果不其然的在自己琴房里看到了正在喂狗的傅依。
“啊你又迟到了?”傅依见怪不怪的回头看他。
然后那只破狗趁她不注意娴熟地走到墙角翘起腿来……
槐诗顿时飞起一脚结果竟然踢空了那破狗已经躲在了傅依的身后冲着他咧嘴得意地笑了起来。
“你怎么又随地大小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