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从分辨那究竟是嘲弄还是赞许。
“很好赫笛我钟爱你的诚实。”枯萎之王说:“诚实是忠诚的基础你不曾对我说谎所以我也会对你网开一面。”
赫笛僵硬着不知究竟应该表现出庆幸还是谦逊。
也不敢有任何的回应。
只是匍匐在地领受属于自己的结果。
“让我们说回原本的事情吧关于你的失误。”
枯萎之王说:“诚然是一场惨败而且还耽搁了亡国的进军纳吉尔法舰队的运行也因此受到了阻碍。
赫笛你背叛了我对你的期待也弥补不了你造成的损失你罪该万死。”
“诚如是。”
赫笛回答放弃了一切侥幸。
“那么经历了这一场挫败之后想必你也有所进益吧?”
枯萎之王问:“既然你们这些弄臣们都以自己的博学与善思为豪那么就让你来告诉我吧——你败在何处?”
“迟滞与疏忽。”
赫笛直白的回答:“为了万全的准备而给了对手发挥的时机最后又追索不及令他们逃之夭夭导致亡国蒙受了失败的耻辱。”
“或许如此但你搞错了一点。”
枯萎之王满不在意的说:“对于亡国失败从来都不是耻辱。胜败从来都不罕见但凡有战争有胜利的人那么便总有失败的一方。
胜了固然值得大肆宣扬但败了也不过是寻常只要不死总有赢的那一日在。不论是修生养息还是苟延残喘都是为了等待将来。
但你的罪不是失败赫笛。”
王座之上的统治者冷眼俯瞰一字一顿的告诉他:“失败并不可耻恐惧才是。”
那一瞬间赫笛僵硬在原地。
下意识的张口欲言可是却不敢说话。
只是颤栗。
他害怕自己说出的话会被断定为谎言同时却也在害怕……枯萎之王说的是真的。
“看啊赫笛你在恐惧但你却没有恐惧我因为你不怕死亡。”
枯萎之王戏谑的大笑:“你在害怕害怕一个现境人害怕他给你带来失败!害怕自己重温往昔的耻辱不能再一次抬起头来……
赫笛告诉我我说的对么?”
死寂里赫笛呆滞着脸色扭曲可是却没有发出声音。
也没有辩驳的勇气。
可同时他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克制怒火。那究竟是被羞辱之后的愤恨还是被戳穿真正心思之后的恼怒呢?
“为何不说话呢赫笛你大可畅所欲言。”
漫长的沉默中王座上的人影俯瞰着他的模样嘲弄咧嘴:“我欣赏你的才能但我钟爱你这一副败犬之相却更在其上……简直就像是湿漉漉的野狗躲在屋檐下寻求庇护一般。
不甘潜伏爪牙也无法抗拒别人的施舍。
——不论是打算奋起反抗还是献上忠诚我都期待着你的作为。”
“在下……”
赫笛的手指按在地上微微颤抖着:“在下惶恐。”
“不必惶恐无需惭愧也无需害怕因为我已经欣赏到了你的表演。”枯萎之王探问满怀着好奇:“我只想知道你还有没有再次登上舞台的勇气?”
“我……我……”
赫笛已经汗流浃背颤声恳请:“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你损失了多少支军团?”枯萎之王问。
“四支。”
“除此之外还有多大的损失?”
“数万具咒物以及六个大群。”
“那么我给你八支军团双倍的武器和咒物十二个大群。”
枯萎之王挥手:“除此之外我把伽拉……算了伽拉那个家伙一门心思往现境去未必愿意配合你。就让他去当他的先锋官吧。
除了他之外你自己从我的麾下选几个人配合你好了。还有那帮工坊主不是也想要参与么?就让那群废物也出点血吧。”
“是。”
赫笛急促的说:“在下定然……”
“你不必保证因为我不在乎。”
枯萎之王打断了他的话只是抬了抬手指:“至于这个就当做你屡败屡战的犒赏吧。”
惨烈的尖叫从台阶之下响起。
就在赫笛的面前凭空浮现了一枚锈蚀的长钉瞬间楔入了他的眼洞之中深入颅骨迅速的生长萌发。
带来了深入灵魂的阵痛。
永世相随。
“现在——你可以再度取悦与我了赫笛。”
伴随着枯萎之王的话语在赫笛身后大门再度开启。
当赫笛踉跄的走出大门之后所看到的便是庞大广场上无穷尽的暗影。只有一双双猩红的眼瞳缓缓抬起宛如点缀黑暗的凶恶星辰。
静静的等待着他的命令。
在震痛的颤栗中赫笛捂住脸笑容渐渐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