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七章 蛇与人(2 / 2)

天启预报 风月 1996 字 2023-02-27

末三凝重颔首想了一下安慰道:“全境现在都紧张咱们再怎么样也比都比维持谱系那帮货色强。”

“你学点好不行么?”

褚红尘翻了跟白眼不提这个话题只是问道:“雨师和风伯那边怎么说?”

“他们在努力散云但效果不大。上游的降雨量实在太高了。”末三低声说:“我来的时候听人说不如干脆把旱魃的那一把威权遗物拿出来。”

褚红尘听了扒饭的动作一顿抬起头来神情就变得越发凝重:“你也是这么想的?”

“我又不负责动脑子想这些干嘛?”

“有些人就是想得太多。”褚红尘嗤笑“为了解决一时之急去变相增加歪曲度……和饮鸩止渴有什么区别?”

威权遗物不止是威力恐怖。

那种东西一旦没操作好就是后患无穷。

不但浪费修正值还会变相增加现境的负荷。

旱魃一出大旱千里洪涝是没了可接下来十几年的粮食产出也要出问题到时候不止是内阁就连过来收尾的存续院都要骂娘。

这么多年来大家都在遵守着没有明言的潜规则那就是威权遗物的克制条约不在大型歪曲事故的情况下绝对不在现境使用那种东西。

褚红尘翻出手机瞥了一眼上面的名单开始安排:“看来还是玄鸟老头儿最近太忙没注意思想建设结果有些人一不管就开始滑坡了回头还是得再开几个班深入学习一下。”

教育完了之后再送到边境去干个几年活儿就知道轻重了。要是还是烂泥巴扶不上墙那就冷板凳坐到死吧。

“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哪里都紧张咱们好歹家大业大别像是穷鬼一样满脑子赌博。该做的咱们都要做。不该做的就不要做。”

有些人就是不知道有时候规规矩矩的办事儿是多奢侈的事情。一有机会就喜欢赌赌赢了赚的不多赌输了损失惨重。

图什么?

褚红尘摇头驱散了无关的思绪问道:“夸父呢?没溜班吧?”

“虽然没谱但他知道轻重放心。”末三回答“照你的吩咐来之前我都跟他说了指望下次联谊带你就乖乖呆在海眼里堵着别动。

按照玄鸟的安排白泽还是坐镇燕京不动谛听正在跟俄联和天竺那帮家伙扯皮青帝老太太还在西北腾蛇好像另外有活儿跑的不见影子。”

她停顿了一下无奈轻叹:“要是老符和小白……”

话音未落她就注意到褚红尘投来的严肃目光不再说话。

“这种事情不是多一个人和少一个人能解决的。东夏、罗马、埃及、美洲……大家谁的日子都不好过。

指望一个人或者一个办法去解决那么多问题根本不现实。只能慢慢来水滴石穿。”

褚红尘低头把烤瓷缸子里干掉的面块搅合了一下胡乱的扒拉进了嘴里才擦了擦嘴角。

“熬吧。”

他看着眼前翻滚的浊流那一道蔓延千里的大蛇虚影面无表情:“看咱们谁熬的过谁。”

无人回应。

只有耸立的堤坝下暴虐的江河奔流。

就在远处另一处堤坝的边缘滚滚浊流的旁边水花翻腾着。

一块有些年头的防雨布被撑起来柴火在垒高的灶台里旺盛燃烧令锅盖下的鲜香越发的浓厚。

“雨打梨花深闭门燕泥已尽落花尘小红娘递简西厢去东阁宴开为压惊……”

在滚滚沸腾的汤锅旁边坐在椅子上的老汉眺望着江水吧嗒吧嗒的抽着烟犹有闲心哼唱着老旧的旋律。

掀开锅盖之后黄鳝浓汤的甜香就止不住的弥漫了开来不止是令方圆数百米之内路过的人吞了口吐沫就连翻滚的洪流里仿佛也涌动着暗影凑近。

难掩饥渴。

老人不紧不慢的给自己舀了一勺抿了抿眉头微微皱起:“还是淡了点……算了凑合吧。

小猴子们别看了过来开饭。”

他敲了敲锅边向着不远处从雨棚下面悄悄探头的年轻人们招了招手。

年轻人们犹豫了一下看向身后的班长。

班长蹲在边上抽着烟没好气儿的瞪了他们一眼:“看我干嘛看纪律你们一个两个的还有纪律嘛!”

“还有饼子。”老人补充了一句“热的。”

“……”班长的表情抽搐了一下肚子里也开始咕咕叫起来他也还没吃。

“我炊事班里打杂的。”

老人最后笑眯眯的说“不算群众。”

“……给我来一碗。”

沉默里班长颤抖着手掏出了自己的饭盒。

这就是压垮了坚持的最后一根稻草……

没办法汤实在太香了。

很快一锅炖煮半夜的浓汤就和两筐面饼一起消失在了饥肠辘辘的年轻人嘴里。在集结号吹响之前班长将一叠收上来的钱和筐子一块还了回去:“谢谢大爷您弄完也快走吧。这边太危险了听上面说一会儿还要再涨水。”

“嗯你们去吧我知道了。”老人点头只是微笑:“这锅汤还没到火候我得再熬一会儿。”

班长还想说什么可没有时间了只留下了一辆板车之后就匆匆的走了。

不远处嗅着残香而来的原照探头看到那个佝偻的背影之后脚下一滑差点被摔在泥里。

下意识的缩头就想溜走。

可老头儿却好像背后长着眼睛一样招了招手:“喂原家的小子你过来。”

原照僵硬在原地。

过了好久才分外不情愿的挪过来点头哈腰挤出一个笑容突出一个谄媚:“宗……宗伯您老人家好呀。”

“嗯我很好。”

老人笑眯眯颔首“正巧我这里还缺几只鱼来吊汤你看上去也很好呀。”

就好像看得到瑟瑟发抖的龙马圣痕一样老人微笑着明知故问:“小伙子你的水性怎么样呀?”

沉默突如其来。

原照看了看老人的汤锅又看了看旁边深不见底的滚滚浊流还有其中无数游曳的庞大阴影。

吞了口吐沫。

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而当老人抬起那一根夸张到足够挂上一个人的巨大钓竿时……眼泪终于冲了出来。

“这么大的饵一定会有好东西上钩吧?”

就这样在惨叫声中郭守缺微笑着甩杆。

充满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