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面而来的飓风中槐诗已经目瞪口呆。
啥玩意儿啊!
不是说好了同台竞技的么?大家弹琴弹的好好的你咋就二段变身掀桌子不玩了?
他急了他急了!
可问题是……我好像也急了!
“啊啊我感受到了——”
赞颂者的面孔抬起六只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对手:“源源不断的灵感就在你的血中……拜你所赐槐诗先生我终于领悟了!”
“那你岂不是要好好谢谢我了?”槐诗不着痕迹的小步后退着礼貌的摆手:“磕头和拜师就算了回头有机会大家摆两桌一起乐呵一下就行了。”
“我会的。”
赞颂者抬起手指狞笑:
“——在用你的骨头和血谱写出新的旋律之后!”
轰!
被赋予实质的音波骤然迸发毫无征兆的形成了漆黑的利爪向着槐诗的面孔抓出。
瞬间将槐诗抬起的斧刃击飞连带着他一起砸进了千疮百孔的大楼。
在轰鸣之中槐诗一连撞碎了好几道墙壁掉进了早已经遍布尘埃的总统套房里。
两具相拥的骸骨从被槐诗砸碎的沙发上落下来掉在地上风化成灰。
“啊不好意思打扰了。”
槐诗狼狈的爬起来来不及帮人收敛遗骸就感觉到头顶传来的低沉风压。
诡异的巨爪在圣诗赞颂里再度凝聚撕裂了层层楼板之后向着槐诗拍落丝毫不在乎长枪所留下的细小伤口将他砸进地板之下。
接连不断的坍塌之中槐诗贯穿了层层楼板坠入了宴会厅。
瞬间的恍惚他好像再一次坠入了幻境。
在暖风和熏香里重新布置的宴会厅中那些衣衫褴褛的人们分享着最后的食物和美酒。
大家在简陋的演奏中手挽着手无分贵贱欢快的舞蹈着微笑着齐声歌唱不见疾苦和哀愁。
那便是灭亡前的一景。
可很快幻影就再度消失不见。
只剩下残破的宴会厅里尘埃簌簌飞舞冻结成霜。
有一双皮鞋停在了槐诗的脚边。
“您想好了么槐诗先生?”
店长的幻影看着客人狼狈的样子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看来您这边的时间不等人。”
“想好了想好了!”
槐诗疯狂点头可是来不及说完便被虚空中凝结的巨爪再度捞起握紧砸向了地板坠入了满目狼藉的大厅。
他抬起一只手奋力翻滚躲过了足以将自己彻底碾成肉泥的攻击。
狼狈喘息。
飞舞的尘埃店长的幻影再现指了指槐诗身后的电梯。
槐诗不假思索的回头奋尽全力狂奔撞碎了眼前的破碎的铁门坠入了幽深的电梯井之中。
“你要跑到哪里去槐诗!”赞颂者撞碎了层层墙壁尖笑:“幻象救不了你!”
巨大的利爪再度浮现将眼前的楼宇彻底撕裂扒开将一切东西都寸寸撕裂碾压成尘不留下任何的可趁之机。
连同着那些幻影一起!
店长无所谓的耸肩目送着槐诗消失的背影任由自己最后的残留被利爪撕裂消失不见。
只有锈蚀的领针从消散的幻影中落下在细碎的碰撞声中浮现最后的辉光。
那是漫长又漫长的毁灭之前来自天文会的徽记……
当世界毁灭大地分崩离析一切都笼罩在没有尽头的严寒里唯独最后的使命在永恒的幻象之中传递。
将这一份过去残留的火种送往未来的后继者手中。
此刻幽暗的坠落中璀璨的辉光再度从槐诗的眼前浮现带来了漫长时光之前的礼物。
“槐诗——”
逝去的灵魂轻声问:
“——你所求何物?”
槐诗伸手握紧了那一束光芒。
那一瞬间最后的阻拦被无数巨爪撕裂赞颂者的狰狞面孔从裂隙之后浮现。
看到盖亚之血的瑰丽色彩他僵硬了一瞬难掩惊恐可当光芒消散之后槐诗的手中却只是多出了一本残破的典籍。
除此之外毫无变化。
“那是什么?”
赞颂者嗤笑“你的救星?一本破书?!”
他挥手深渊的乐章再度奏响数十只巨爪凭空浮现毫不犹豫发起攻击。
就在那一瞬有幻觉一般的声音从他的耳边响起。
来自槐诗的轻柔吟诵。
沙哑又低沉。
“瞧啊桑丘·潘沙朋友那边出现了三十多个大得出奇的巨人!”
于是在他的手中那一本褪色的斑驳典籍的封面上悄然浮现出黯淡的书名。
——《堂·吉诃德》
此刻古老的事象记录悄然崩溃无数光点从其中飞出凝结为卡牌轮廓。如怒龙一般的电光从卡面中冲天而起鞭笞着天和地扫荡一切魑魅魍魉。
雷鸣扩散将地狱的圣诗和赞颂彻底击溃。
到最后一个枯瘦的背影从虚无中走出。
“每次睁开眼睛都能看到新的垃圾……”
电光缠绕之下那个长发斑白的中年男子回眸冷声发问“小子你难道对前辈就一点尊敬都没有么?”
“哎呀瞧您说的……”
槐诗耸肩羞涩的眨着眼睛:“摇人这事儿这难道不是咱们天国谱系的优良传统吗?”
死寂。
漫长的死寂。
不止是赞颂者此刻所有窥见那一道万丈雷光的参战者乃至战场之外的棋手以及地狱殿堂和统辖局中的旁观者们都陷入了突如其来的呆滞之中。
死寂之中只有罗素嘴角勾起愉快的弧度。
终于明白了么槐诗?
以盖亚之血为源以命运之书中的记录予以重现和再造利用这赌局中现境与地狱双方一同打造的规则从而跨越时光和生死的限制……
这才是这一场游戏中独属于你一个人的金手指!
七十年前响彻地狱的理想国卡组——
——【四海雷鸣·应芳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