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我还能自由飞纵的话根本就不需要撤退了。”
应芳州抬起手召唤了一阵狂风过来扑面而来的凛冽寒意令槐诗打了个哆嗦只不过狂风很快就消散无踪。
比槐诗预料的还要更快甚至就好像……
“这一片世界在抗拒云中君的操作不应该是抗拒人类本身吧?每一个地方都对我们充满了敌意槐诗。”
应芳州的神情阴沉:“堕落成这副样子光是闻到腐败的味道就让人想吐了。”
在盖亚碎片的抗拒之下云中君的力量无法依势而行只能强行将天象从碎片的掌控中篡夺过来。
如此操作也不是没有效果但就仿佛时时刻刻都拉着绳子同世界角力一样事倍功半得不偿失。
“那怎么办?”槐诗问。
“办法多的是这城里那么多载具就不会拿来用么?”应芳州随手一指不远处的街道上到处都是汽车和各种交通工具的残骸。
看的槐诗一阵傻眼。
“放了这久了还能用么?”
“不能用就修啊给我拿扳手过来。”
应芳州挽起袖管直接走向了前面去开始娴熟的拆卸起了眼前的车辆等槐诗在一堆垃圾里翻了半天找到工具箱的时候车都已经被完全拆完了。
拆解和维修之娴熟就连旁边递工具的槐诗都跟不上速度还要被嫌弃:“所以说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娇惯过头了连车都不会修……”
“咳咳前辈。”槐诗的表情抽搐了一下“我是拉大提琴的。”
“哦那你和穆静一定会有共同语言。”应芳州的动作不停随口说道:“除了升华者之外是六证灾厄乐师小提琴钢琴单簧管、二胡、东夏古琴和歌剧……”
他停顿了一下抬起眼睛看了一眼槐诗严肃又认真:
“以及他也会修车。”
槐诗两眼含泪无言以对。
紧接着就感觉到手里多了一副手套。
“戴上。”
应芳州头也不抬的说:“我教你。”
“……”
槐诗愣了半天终于反应过来。
连忙点头凑过去端下来。
“看好了这里是飞轮已经坏了要整个拆下来你弄的时候要注意一点别弄坏旁的分电……算了弄坏了再拆其他车的过来吧。”
“我先教你具体的结构好了你把手放下别摸我刚拆下来的离合器。”
……
两个小时之后汽车维修小课堂终于结束。
在拆掉了大半条街的载具之后一辆怪物一般的机车在油门的拧动之下迸发出了震人心魄的咆哮。
浓烟滚滚。
在天阙附着之后源质取代了燃油以极其精巧和契合的方式融入了整个机车的传动结构之中。
经过了槐诗临时用各种方法对金属材质的补强之后稳固性和耐用性都已经更上一层楼。
此刻在应芳州的驱策之下机车咆哮着冲破了封冻的坚冰和寒霜迎着扑面而来的飞雪和冷风向着城市之外的荒野行进而去。
那一张饱经风霜的面孔之上展露出了不惧艰难的悍勇和坚定。
斑驳的白发在风中飞扬而起。
气宇轩昂。
至于旁边的拖斗里正戴着粉红色安全头盔蹲在椅子上的乐园王子……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在最后的最后槐诗吐着那些飞进嘴里的雪沫决定还是再挣扎一下。
轰鸣声里他提高声音问道:“我说前辈咱们这撤退路线是不是嚣张过头了啊?”
“有吗?”应芳州问。
“当然有啊!”槐诗无奈。
“那就有吧。”应芳州拧动油门提高了速度毫不在意接下来的危险:“能做就做但凡能做一分就有一分的效果。”
说到这里他回头看了一眼拖斗里的后辈。
“槐诗我相信你我也从不觉得你是废材和垃圾。”应芳州认真的说:“你只是懒而已。”
“……”
槐诗呆滞。
“放心吧。”
第一次的槐诗看到应芳州的脸上露出如此愉快的笑容充满期待:“废材和垃圾不堪造就不过对付懒鬼我有的是办法。”
时隔了七十多年之后槐诗终于体会到了夏尔玛同款的心里阴影。
可是已经晚了。
机车滚滚而去而他的眼泪已经消失在了风里。
“现在看起来大家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啊。”
棋盘之外马瑟斯冷漠的凝视着槐诗他们离去的踪迹眼神冰冷再没有装模作样的微笑和温柔。
“瞧啊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子和早已经死掉多少年的老顽固居然开始快乐的末世旅行了真是可敬可叹。
只能说‘自以为是’和‘死不悔改’这种东西完全都属于不可救药的范围。看多了之后已经没办法让人再提起半点兴趣来。”
他停顿了一下抬起眼瞳看向了棋盘的另一侧。
却没有看艾萨克。
视线落在轮椅上的老人身上。
“那么多人里马库斯我自始至终都认为你是理解我们的。”
来自黄金黎明的使者冷声发问:“不论是曾经是否存在友情或者是认同你都应该清楚自己所作出的选择是多么的荒谬——但尽管如此我现在对你说这些你也不会有所动摇对么?”
轮椅上的老人没有说话。
只是垂眸。
怔怔的看着残片的投影中那一老一少消失在风雪中的身影。
微笑着。
就像是孩子一样。
许久马瑟斯失望的收回了视线“既然如此的话那也没什么好期待的了。”
在他的手中那一张翻转不定的卡牌终于展露出了原本的面貌。
一张完全空白的卡牌!
此刻就在马瑟斯的手中事象记录缓缓汇聚卡面之上便浮现出高塔的虚影璀璨的金框拱卫其上而在高塔的虚影前方一个模糊的人形的轮廓缓缓浮现。
那一瞬间所有现境的棋手们愕然抬头只看到一张从未曾出现过的万世牌就在他的手中如此锻造而出。
“别忘了‘事象炼成’可不只是现境所独有……”
马瑟斯冷酷的宣告:“做好准备吧这就是专门为你们所准备的惊喜。”
就在那一刻最后的称呼从卡牌之上浮现。
——【天选之人·亚雷斯塔(xv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