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厚重的雨幕并非单纯的从天而降也有拔地而起!
自泥泞的大地之上无数水滴被无形的引力拉扯着逆着重力缓缓的升上天空。一滴、两滴、三滴形成一串千百串的凄白霜色向着天空漫卷。
重归阴云的怀抱之中。
所过之处只有惨叫和嘶鸣声扩散所有的尸骸竟然在雨水的沁润之下迅速的崩溃像是溶解一样飞快坍塌。
残存的灵魂碎片随着雨水一同飞向了天空汇入了那一扇永恒无光的阴暗之门中。
是归墟。
归墟在呼唤。
抽取着生命、死亡乃至具备价值的一切贪婪的将所有迈入领域之内的东西都纳入了这庞大的网络和循环之中。
融为一体。
现在就在阴云笼罩之处那一片更胜似地狱的黑暗里属于云中君的魔境缓缓展开将一切都悄无声息的吞没。
当随手洒出的瘟疫被六目督军自以为解决之后送上来的所有土鸡瓦狗也都被这一场熄灭所有灵魂的暴雨所吞没。
谁都未曾想到保卫在现境之光前方的竟然是如此恐怖的黑暗!
顷刻之间究竟有多少大群被那一片阴暗的雨幕所吞没呢?成千?上万?还是更多?
那哪里是一片乌云分明他妈的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六目督军刚刚浮现的笑意僵硬在脸上当他左右环顾试图让其他督军去探一探这个邪门地方究竟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却发现同僚们投来的冷酷神情。
就好像看着一个快要被魔山大公塞进火山里当燃料的死人一样。
你妈的!
督军怒骂着这帮根本就靠不住的狗东西猛然回头看向山龙之后所拖曳的庞大楼车——那无数白骨堆积成的高耸祭坛来自地狱的咒师悬浮在一道道惨绿的光芒中不断的向着大群洒下嗜血或者是癫狂的诅咒让他们不惧死亡的扑向防线。
大量的灵魂结晶在他们祭坛的炉火之中燃烧着还有更多的祭品源源不断的从后方被斩下头颅驳杂的源质洪流无休止的供应他们挥霍让他们发挥出往日千万倍的力量。
哪怕只是随手一道灵魂催化都能令无数炮灰变成几乎无法被杀死的狂战士。
当然这些祭祀最重要的任务便是对抗来自防线的反击。
眼看着对方好像还无所事事的悠哉样子六目督军就已经感受到血压的飞速蹿升勃然大怒。
“还愣着干什么!你不是派来对付他们的么?”
它向着祭祀怒吼:“快对啊!用你的秘仪对死他啊!
而祭祀好像也终于反应过来了一样。
四条胳膊抓着骨灰、血肉乃至各种符咒和遗物投入到面前沸腾的漆黑坩埚中奋力的搅拌着口中念念有词。
汇聚了海量鲜血和灵魂的坩埚里庞大的灾厄渐渐浮现轮廓恐怖的阴影从祭坛之上升起渐渐凝聚成型。
“去吧去吧吾子吾爱畅饮鲜血饱餐魂灵。”
祭祀狰狞的大笑着望向那一片阴云。
然后便发现阴云之下的塔顶好像也有人在看着它似是警惕。
现在终于知道害怕了么?
哈晚——
槐诗抬起食指向前点出。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雷巨响震荡光灭亡蒸发……
在那短短的瞬间残存在督军脑子里的便只有这些完全无法衔接的破碎场景。
我是谁?
我在哪儿?
究竟他妈的发生了什么……
可当他在颤栗之中回神呆滞的抬头时却只能看到那一道隐隐残留在空气中的深蓝色残痕……
以及从荣光之塔到地狱领域之间被掘开的深邃鸿沟。
无数地狱大群所汇聚成的海潮笼罩着数百层防御坚如磐石的祭坛掌握了无穷力量的祭祀乃至他召唤出来的恐怖身影连带着那一条焦痕上的一切都尽数消失无踪。
只有苍白的灰烬飘飞在风中。
于是风里便传来了死灵最后的悲惨尖叫。
“嗯?”
塔顶槐诗茫然挠头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神经过敏了。
刚刚好像感觉有人在偷看自己就顺手劈了一道雷过去下意识的就用上了老应教的纯化技巧。
结果好像有点……夸张?
“这就是战争么?”
荣光之塔的顶端云中君俯瞰着现境和地狱之间的惨烈厮杀隐隐恍悟:“原来只要割草就行了啊。”
“嗯好像还挺简单的。”
那么就再来一发——
槐诗再度伸出手向着远方呆滞的六眼督军露出微笑。
你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