践踏焚烧刀劈旋转跳跃不停歇。
一点点的将最后的东西也彻底碾碎。
直到最后血泊之中最后的乐章之灵无声溃散赞颂者的眼瞳只剩下一片空洞再无任何神采。
而一张沉重又华贵的椅子便狗头大主教阿花、阿青和风吟的奋力拖曳之下停在了他的面前。
然后一张鲜红的毯子展开盖住了地上的鲜血。
在信徒们的谄媚恭请之中槐诗不紧不慢的走来坐在了椅子上翘起腿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才看向瑟瑟发抖的赞颂者。
微笑着端详。
就在钢铁巨人和无数狗头天使的狰狞视线中赞颂者甚至不敢出声当失去了所有的依仗之后已经被绝望和恐惧所吞没。
脑中一片空空荡荡。
只是本能的颤抖。
“别怕老兄我们不是坏人一定是你误会了。”
槐诗温柔的安抚道:“众所周知我们天国谱系是王者之师是正义之师是来为穷苦受累的归净之民们送自由、送民主的怎么会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呢对不对?哦那个琴凳不错搬走回头摆在我琴房……”
后半句话是对已经开始带队搜刮战利品的狗头大主教风吟说的毛分五色的狗头主教闻言顿时越发的兴奋甩着舌头疯狂点头。
然后扛着槐诗钦点的琴凳就走。
后面还跟着一列长长的队伍……
赞颂者眼瞳里刚刚升起的那一点亮光渐渐暗淡下去。可当槐诗似笑非笑的视线再度看过来时便不由自主的挤出了讨好的笑容。
想要说话。
可紧接着就听见槐诗的夸奖:“衣服不错啊。”
他愣住了。
低下头看向身上由大天使·谦卑亲手为自己打造的遗物——悼亡礼服嗫嚅的嘴唇开启正想要说什么。但槐诗身后不知道多少狗头天使便怒目睁圆手里的刀枪剑戟抬起烁烁寒光照亮了他苍白的面孔。
“送、送你!”
他嘶哑的尖叫迅速无比将那一件嵌入无穷乐章神髓经过百年神性祝福的礼服扒下来双手捧起送到了槐诗的面前。
槐诗也愣住了。
那年轻人愕然的看着赞颂者的样子眉头微皱似是不快:“老乡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贪你衣服的人么!”
但是那视线却无意的看向了他腰间。
——那一柄猩红结晶所雕琢而成的指挥棒·哀鸣之杖!
赞颂者脸上瞬间涌现出羞愤的血色张口想要痛斥可看着那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时不由自主的僵硬住了。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已经擅自行动了起来将指挥棒也拔下来放在了衣服上。
可槐诗却依旧没有动。
只是低头看着他抬起的双手仿佛对这行贿的丑态难以接受一般许久才吧嗒了一下嘴轻声感慨:“还戴戒指呐至福乐土还挺讲究……”
赞颂者的手臂颤抖着。
手背上震怒的青筋崩起可很快又再度消散。
到最后麻木的将那些由无数灵魂中的精萃所形成的咒石之戒摘下来放在了悼亡礼服的上面。
缤纷的光芒闪烁着照亮了他心中落下的眼泪。
最后不舍的看了这些宝物一眼赞颂者的笑容抽搐着将它们推到了槐诗的眼前。
“啊这……”
槐诗摇头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你瞧瞧这也太不像话了……您一句话都不说我就这么白拿太不好意思了啊。”
“……”
赞颂者瞪大眼睛难以置信。
他抬起手指着槐诗在无穷的怒火之下不由自主的想要痛斥可到最后扭曲的神情竟然奇异的变成了比哭都要难看的笑容。
“请……请您……笑纳……”
后面的声音已经扭曲像是哭嚎一样走调了。
“哎老兄你这就太过分了啊。”
槐诗无可奈何在盛情之下终究是没有办法值得叹息着接过:“那我就不好意思了啊下不为例下不为——”
说着他拔了一下没拔出来。
再拔还没拔出来。
“嗯?”
他疑惑着看向赞颂者直到他颤抖的手指缓缓松开。
就这样目送着视若性命的宝物落入了槐诗的手中。紧接着便有漆黑的火焰从那一只手掌中升起瞬间吞没了一切。
粘稠如液体的黑暗里不断传来让赞颂者心如刀割的破碎声音。
悼亡礼服、哀鸣之杖、咒石指环一个个的消失在他的感应之中。
到最后当天阙的焰光和归墟的黑暗消散赞颂者的宝物已经再也不见。
只剩下了一袭无数银白丝线编织而成的长袍宛如光芒铸就一般轻盈而飘逸。就在前胸和后背上理想国的徽章缓缓浮现。
如此轻描淡写的完成了重铸。
“没想到竟然白赚了一件演出服……不好意思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槐诗披上了新衣服捏出一面落地镜开始对着镜子摆出pose搔首弄姿好一会儿之后才想起来旁边有个人重新看过来。
笑容越发的热情洋溢起来。
“没想到啊老兄你竟然帮我这么大一个忙……那我也帮你做件小事怎么样?”
赞颂者愣在原地看着那渐渐靠拢的笑容眼瞳不由自主的颤抖。
仿佛已经被笑容之后所溢出的黑暗所吞没。
当他终于惊觉想要后退时候便有数十个狗头天使猛然扑上来将他死死的按住了不容许他抗拒和挣扎。
最后强行将他的面孔扳起扒开眼睛。
就在他面前归墟中的漆黑如蛇一般从槐诗的指缝中钻出涌动缠绕在他的面孔上。
那一瞬间随着槐诗的微笑他听见黑暗里传来的声音。
仿佛来自深渊最深处的呢喃。
“——你听说过巴哈姆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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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之二:如果您看到一种白色的、会发出咕咕声音的飞禽类动物不要靠近和抚摸。它会盗走时间。或许还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