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威格摇头“我们之间的工作并没有交集3号办公室的工作不需要其他方面的协助。如果是相关的内容我们可以放在例会上谈。”
这样直截了当到没有多少人情味儿的对话在架空机构里已经完全属于部门风格——按照x女士的原话这里不需要什么办公室友谊也不需要什么多余的好奇和体贴。大家只是凑巧在一个地方上班而已只要恪尽职守就够了。
最好下班之后关上门到了停车场之后见面也当做不认识将属于自己的工作烂在肚子里晚上睡觉的时候在梦里也不准哭泣。
“恕我直言。”
艾晴并没有知难而退直截了当的提醒道:“施威格先生对于‘重点人物’的监控需要中央决策室的批准的。”
在重点人物之上她特地加重了读音。
并不需要去看施威格身后的办公室她的意思已经表露无疑。
“只是惯例的调查而已为了确保伦敦的安全我不觉得我做了什么不当的判断。”施威格依旧平静平静到冷硬的程度:“这是我的工作。”
艾晴问:“即便是存续院已经做出了安全的判断?”
“存续院是存续院统辖局是统辖局。”
施威格停顿了一下“理想国已经不是那个理想国了。”
艾晴并没有说话。
按道理对话应该到此为止只不过这一次施威格竟然罕见的说了多余的话:“我对槐诗先生并无恶意也不存在偏见只是履行自己的工作而已。”
艾晴颔首:“唯独这一点我没有怀疑。”
在这个职位上十几年的恪尽职守在那之前近乎半生施威格从来都是模范一般的架空机构成员值得学习和效仿。
即便是妻女和父母死后对凝固者怀有着刻骨的恨意也从未曾因为自己的主观认知而做出过错误的抉择和命令。
况且槐诗又不是什么无名小卒。
就算双方真得扳起手腕来有罗素这个全境认证老阴逼在后面看着多半也是以施威格吃瘪结束。
只是倘若不止是施威格呢?
在这个节骨眼上哪怕只是捕风捉影就算是虚无缥缈的‘凝固者指控’对于槐诗来说也会变成一场麻烦。而一旦在什么人的煽风点火之下将这一指控变成导火索
只是想想后续存在的可能就会让人头疼。
新一轮的矛盾新一轮的冲突新一轮的站队最后又变成新一轮的洗牌。
一旦拿着放大镜去查有几个人的屁股下面能是干净的?更何况槐诗还是闲着没事儿自己就喜欢往泥坑里跳的那种家伙
真麻烦啊。
艾晴了然的颔首并没有再问。
问也不会有所结果那就只能做好准备了。
“只是常规调查而已几天就结束了。”
施威格最后看了她一眼“只不过鉴于两位之间的关系相关的工作您还是不要多问了”
“我们的关系?”
艾晴听了忽然有些想笑她都不知道她们之间算什么关系
或许对于槐诗来说自己有时候只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女疯子也说不定呢?
“那么是我打扰了。”
艾晴微笑着颔首道别转身离去。
施威格也转身回到办公室里。
沉默的凝视着那一座屏幕上的建筑。
在屏幕的冷光照耀之下那一张平静的面孔自始至终都有如铁石未曾有丝毫的波澜。
只是眼瞳之中的阴霾在碎散的闪光之中无声的散发开来。
他的嘴唇无声的开阖。
槐诗
午后繁忙的工作间隙。
在中层食堂之外的露天卡座忙里偷闲的社畜们享受着最后几分钟的阳光。
艾晴坐在遮阳伞下面凝视着眼前的草坪静静的思考着那些隐藏在邮件和闲谈角落中的不起眼消息。
内心之中那些拼图的碎片渐渐彼此靠拢拼凑浮现出大略的雏形。
而就在她终于有所猜测之后便忍不住无声的长出了一口气起身将早就冷掉的红茶喝完之后拿起文件夹离去。
只是路过门口的时候却听见身后惊喜的呼声。
“好巧啊艾姐!”
有人兴奋的挥手向着她跳了一下:“好久不见!”
如此自来熟的语气和‘毫无威胁’的感觉
艾晴克制着神情的变化回头看到换上了新制服的靓丽身影。
“傅依?”
她颔首问候“你也调到伦敦了吗?”
“是啊摊上好时候了嘛。”
傅依愉快的展示着工作牌“缄默者到处缺人连我这个实习期的也给拉来凑数了——运气真好啊说不定能升职。”
“恭喜。”
艾晴颔首恭贺。
并没有戳破对方的谎言。
在架空机构工作虽然麻烦不少但胜在消息足够的灵通。
即便是艾晴也有所耳闻这位近期在缄默者们内部也掀起轩然大波的新星——有史以来第二位没有经过漫长的实习期仅仅通过一年半的时间就满分通过了最终理论考试和实测提前了整整六年得到了执业资格的‘注册缄默者’。
顺带一提第一位是她的师兄如今缄默者机构中的六位调控者之一。
而从白银之海和先导会之间的联系看以后可能有大概率会成为‘同事’吧?
不过即便是已经有所预料但此刻看到那一张阳光明媚的笑容她依旧有些略微的惊讶没想到会这么快。
很快当视线下移的时候便浮现出一丝了然。
“领针不错。”
她看了一眼被傅依盖在领口下面的装饰衷心夸赞。
“诶是嘛?”
傅依喜滋滋的摆弄了两下眨着眼睛恳请道:“对了下午可以一起喝个茶吗?我刚刚来这里两眼一抹黑部门关系都搞不懂。”
“还有工作抱歉。”
艾晴遗憾的抬了抬手中的文件夹。
“哦”
傅依叹息又试探性的问:“那下次?”
“好啊。”
艾晴点头两人交换了邮箱和联系方式之后转身离去。
傅依站在原地目送着那个身影消失在人群中许久忽然兴奋的跳起来哼着歌掏出手机打开微信。
点开槐诗的头像编辑讯息发送。
在?茶?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