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黑洞洞的深坑边缘槐诗向下眺望感知蔓延。
一时间微微皱眉。
已经向下数千米了竟然还没有到底?
感受着最深处传来的鸣动槐诗估算着这一口井起码有三十公里以上的深度。
而就在旁边一根明晃晃的定海神针就已经捅进了其中跨越了漫长的距离楔入最深处的岩层之中钉稳。
“愣着干什么走啊。”
夸父瞥了一眼槐诗诧异的样子吹了声口哨便已经顺着定海神针的收缩落下去了。
看上去倒是颇为酷炫……
只是那种宛如顺着钢管扭来扭去的舞姿怎么看怎么都怪怪的。
如此妖娆。
槐诗看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最后选择了放弃。
算了为了装这一回逼他路上肯定盘算了好久了还是别戳穿他了吧……
再然后一步跨出便已经落入了黑暗之中。
在下面撑着定海神针迅速下降的夸父只感觉耳边传来微微的风声紧接着便看到了一个人影慢悠悠的从后面落了下来。
仿佛被黑暗所托起那样。
虚无的鸣动在他脚下凝结成了实体逆反了重力撕裂狂风。
就这样槐诗踏着看不见的阶梯一步步走向更深处。
而就在他身后如有实质的阴影重叠化为了比黑暗还要更加深邃的色彩滚滚如潮狂躁如风暴勾勒出了隐隐的狰狞面目轮廓。
自上而下冷漠的俯瞰一切。
“我叼……”
夸父的眼角抽搐了一下努力克制着自己一棒子抡冲着他后脑勺过去的冲动。
动不动就搞这么地府的特效你们天国谱系被人叫深渊谱系不是没有道理的好么!
大家都是守卫现境的战士怎么就你们这一帮狗东西好像快和深渊达成共识了?
越是向下就越是能够感受到那种粘稠而厚重的湿热感。
落入了某个看不见的大口之中顺着喉咙一路向下走向恶臭又腐败的肺腑之中。
热风铺面。
九地之下不是冰冷幽冥而是沸腾的黄泉。
丝丝缕缕的水汽不断的从岩层之中渗透而出而那些断裂的纹路彼此扭曲在一处就好像隐隐交织成了诡异的面孔嘴角噙着某种诡异的微笑望向来者。
然后……在槐诗疑惑的看过去的时候尴尬的移开了视线。
恢复了普通的模样。
自黑暗中溶解消散。
氧气在迅速的稀薄而各种霉菌和孢子漂浮在毒气之中附着在岩壁之上就形成了古怪的斑纹。
在斑纹之后一道道炼金矩阵不断的浮现流光维持着秘仪的完整彰显着人所留下的踪迹。
一直落到了最下面仿佛洞穴一般的阴暗领域之中只有一盏盏灯光在角落里闪烁着。
他们顺着路继续向前穿过了好几条仿佛铁路隧道一般的洞穴之后又再度顺着突兀的断崖向下。
一直到最后落入宛如点点星光的梦幻光芒从他们的头顶亮起。
那些从岩壳中穿刺而出的结晶映照着下方的灯光便折射出流转的光芒在稀薄到无法呼吸的空气里巨大的洞窟氤氲在毒气所形成的烟雾里如梦似幻。
好像置身宇宙之中。
绚烂又残酷。
“到哪儿了?”
槐诗眺望着那一片延伸向黑暗中的闪烁光芒“地心?”
“差不多。”
夸父打了个喷嚏闷声说:“这里是地狱的中轴。”
伴随着他的话语黑暗中的脚步声渐渐响起在嘶哑的喘息声中一个个佝偻的身影举着矿灯踉跄的走来。
到最后那一张张苍白呆滞的面孔从黑暗中浮现。
而在隐隐的呻吟之中每一张面孔上浮现出的都是仿佛得救了一般的庆幸和狂喜。
猛然扑了上来!
“卧槽?!”
那一瞬间槐诗毛骨悚然下意识的惊叫出声。
真要是妖魔鬼怪的话他甚至都不至于这样。
堂堂云中君和大司命会怕鬼说出去也没人信。
可关键在于这特么比鬼还可怕啊!
此刻扑上来的升华者已经握住了槐诗的双手防毒面具之后的眼睛已经满是激动的泪水:
“终于有人来换班了吗?!”
“燕、燕青戈?”
槐诗傻眼。
那一个个扛着锄头和铁锹正在奋力赶工的身影不是东夏勾陈又是哪个?!
眼看此刻这个地窟的规模还有那些铁路以及附属设施的数量乃至顺着无数洞口延伸向更黑暗处的工事……
以及数不清的燕青戈。
已经完全可以想象在这一片距离地面不知道多远的黑暗里勾陈已经加班加了多久了。
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毒气。
要说没良心还是你们东夏谱系更没良心啊!
“冷静小青等会儿等会儿啊……好不容易来一个怨……咳咳好心人你不要把人吓跑。”
夸父好说歹说终于将燕青戈拽到了身后去努力的向着槐诗挤出了一个憨厚的笑容:“我们这里很安逸的你不要听他瞎讲。你看才来半个月他就胖了好几斤。
这里的水土我跟你说养人的!”
“你确定?”
槐诗看着燕青戈头顶上快要掉光的头发不是很信“还有你刚刚是不是在说我是怨种?”
“啊哈哈来我带你看一看接下来你们的驻地顺带和其他人打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