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一剑指间横(1 / 2)

赤心巡天 情何以甚 2194 字 2023-07-24

兢兢业业的午官王在安邑城等了足足四天。

反复涂抹暗记之后终于确定……大概也许可能卞城王不记得暗记。

这可怨不得我午官王!

不是他的错误他一下子放松下来。

至于任务是否完得成他可不管。

跟卞城王走一路还能有什么搞头?他这次的任务便只是辅助而已叫卞城王此时挑不出错叫秦广王事后追不上责无功无过混个工时费就算了!

管那厮是迷路还是遇险……与我何干?

他定时去酒楼等待而并不期待能等到人。开心享受独处时光想喝什么血就喝什么血生鸡骨一次嚼两袋。

看谁敢多说?!

“一天天的吃的什么鬼东西?”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呵斥午官王抬起眼眸正对上卞城王冷漠的眼睛。

虽然并没有戴上那张标志性的卞城面具但这种感觉……太亲切了!

午官王立马将生鸡骨、生牛血都收起来在借来的这张脸上挤出笑容:“我、等你、好久了!”

要不是声音难听说话滞涩他怎么也能多出三分真诚。

卞城王并不坐下来也不喝桌上的酒只伸手道:“情报给我。”

“都在脑子里。”午官王态度端正地传音:“我慢慢跟您汇报。”

卞城王也不说别的话径直往酒楼外走。

午官王亦步亦趋地跟上了不断传音。

秦广王说得没错在做杀手这方面午官王的能力很值得信赖。

在安邑城闲逛的这几天里他已经把章守廉的守卫情况摸得一清二楚包括国舅府以及章守廉的四处别院包括章守廉最常去的几个地方常走的几条路线……

乃至于安邑城的城防情况有可能有强者坐镇的地方以及该选哪个方向、又如何逃走。

还着重讲明了大将军吴询在巡边短时间内不会归魏都。

卦道真人东方师正在龙虎坛授课、封坛至少两个月。

卞城王越听越觉得……这机会实在是太好!

怎么会这么巧是这么适合杀章守廉的时机?

那个下单杀章守廉的客户在魏国一定身居高位才能如此准确的把握机会甚至……创造机会。

但话又说回来章守廉竟有什么倚仗能在恶名远扬的情况下还让那个身居高位的客户无法用正面手段将其斗死呢?

难道仅仅是一个国舅的身份?

“章守廉的修为确认了吗?”卞城王又问了一遍。

午官王道:“确实是内府境修为我观察过三回了。”

“可以了你出城去吧。准备接应。”卞城王澹声道。

“我有一种新的接应方式。”午官王想了想斟酌着道:“我和你并不往一个方位走这样的话万一你在哪边出了事我就在另一边制造动静为你吸引魏廷注意。魏国强者虽多一旦分散也不过尔尔。离开魏国国境这次任务就结束啦下回再合作!”

“可以。”卞城王虽然冷酷但很能听取同事的建议。

“那你准备往哪边撤?”午官王问道。

“西边吧。”卞城王随口说了个方向。

午官王道了声“好我去南边接应!”撒开步子就走头也不回。不说再见真的不想再见了。

卞城王也只是冷漠地看了他一眼便孤独地汇入人海中。

魏国确实是强国。

无论当今魏帝又或大将军吴询、龙虎坛主持者东方师都可以轻易将他捏死。

而在借用国势、调动军队的情况下这个“可以正面捏死卞城王”的人数还能上浮两到三个。

再加上魏国宫廷隐藏的强者、隐秘的皇室手段或者还能上浮两到三个。

但也仅此而已了。

放眼整个魏国能够给他造成威胁的人不会超过十个。

而魏国已是天下间数得着的强国!

这就是他如今的实力。

一直以来接触的洞真、衍道太多甚至超脱、半超脱的也见过不少。以至于他常常在个人武力上不太有存在感。

但事实上以现世之大宇宙之辽阔他已经足够在太多地方称王称霸。

当然具体到卞城王这个身份上他还得再低调一些。

“磨剪子嘞!戗菜刀!”

“让开让开别挡道!”

“客官要点什么?”

“你踩着我新靴子了!”

“大爷来玩呀~”

耳识一开万声来朝。

熙熙攘攘纷纷嘈嘈。

卞城王漫步在人群目识稍稍放开可以看到迎面而来的每个人的脸。

或老或少或欢喜或忧愁正在经历各种人生的一张张脸。

修行者在一路攀登跨越天人之隔终于如神临世之后仍要洞见真实明确人之为人人行于世乃为当世真人。

他自创人道剑式。从人海茫茫这虚无缥缈的概念到具有所指的人道剑老将、名士、年少轻狂、身不由己、相思……到最后一剑通神成就顶天立地的人字剑。

但他仍不敢说他懂得了“人”。

他看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旅而他也走在自己艰难的道路上。

他是道途之外楼树星楼以广传此道于宇宙。

他是道途无缺、金身无漏、本心无憾之神临一入神临即以强证。

但那一点“真”仍不可轻求。

每个人都可以“做自己”但如何以“世真”得“我真”如何知世后再自知?

天下显学都有锚定星域大道同行之法。很多人神临才确立道途极少部分修士外楼即得。

可是在跨过天人之隔、经历了神而明之的状态后修士在了解这个世界的过程里也被红尘种种所沾染。

权位、名利、爱恨、因果……红尘万千线缠身如作茧。

佛家求脱离苦海道门求我心逍遥儒家随心所欲不逾矩……对抗的都是红尘线。

在以己心证天心的过程里是打碎了自己去深刻地感受世界最后又要将那敲碎的自己一块块再于红尘海寻回来再见其“真”。

这怎么会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呢?

人是在不断变化不断经历的此一时彼一时岂是同一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