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也在一日日的旁观中,心如死灰。
本欲和离,却到底舍不得刚刚生下的长子,又不知,和离后,又会面对什么情景。
便就和摄宗明纠缠了下去,在一日一日,看着他和秀云的恩爱中,心如死灰。
摄宗明也在发现自己无法挣脱后,逐渐认命。
纵使夜间恢复神智,面对自己时,也再无愧疚之意。
后来,自和摄宗明又育有一女。
可是,一双儿女,却皆因为摄宗明白日黑夜的情绪不定,对其惧怕不已。
十年后,陶灼归京,弘武帝摆宴庆贺,自己和摄宗明也有幸前去。
自己和摄宗明两人,一个陶灼的前未婚夫,一个抢了她未婚夫的人,如今却恭恭敬敬的给摄雍和陶灼行礼,口中却还要恭敬的唤一声叔祖父,叔祖母。
陶灼一如初见时,只淡淡扫了自己一眼,而后并未在意,道了声起。
那日之后,陶灼也不知道是心情好,还是已经彻底不在意自己二人,竟解开了摄宗明身上的情蛊。
然而,彼时,自己和摄宗明的感情,早已在这些年来,消磨干净。
纵使解了情蛊,自己和摄宗明也再也回不到从前,自己十五岁时,两人定情后的浓情蜜意。
自己和摄宗明两人,就此相敬如宾的度过了余生。
傅婉瑶被小曾孙女扶着,站在院落之中,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回忆完了自己一生。
至于摄宗明,在那情蛊的折磨下,只古稀就去了。
自己,倒是又活了五年,今年,七十有六了。
不过,身体已经大不如前,只能静养着了。
再多,就是在院中走走了。
这时,扶着自己的曾孙女,忽的惊呼一声,“曾祖母,那是什么?”
傅婉瑶微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低声道,“囡囡莫慌,待曾祖母看……”
而后,话就停在了嘴边,愣愣的看着那副奇景。
过了片刻时间,方才回过神来,细想了片刻,一惊。
那里,分明是雍王府,这个动静,想来是陶灼引起的,这是怎的了?
虽然疑惑,可她心里却隐隐有所猜测,只是不敢置信罢了。
随后,自己长子赶到,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雍王爷,去了,雍王妃情意深重,也随之去了。
如今,坊间都传闻,是二人的情意感动了上天,派来仙官,接走了二人。
傅婉瑶不由楞在那里,良久之后,轻叹了一口气。
别人不知,她却是知道的,陶灼身为修道者,不知能活多少年。
如今,就这般随着摄雍去了,想来是,这凡世间,已经没有什么让她留恋的了。
而且,这两个人,纵使自己再怎么怨恨不服,这一点,却还是佩服他们的。
盖因,陶灼和摄宗明,真的做到了一生一世一双人。
前几年,自己见他们时,那雍王看着陶灼的眼神,竟还和两人刚刚大婚时,一个模样。
自己,心里自知万分羡慕,不说自己,就是京都和自己同一辈的女子,谁不羡慕。
又哪里能不羡慕呢,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是世间多少女儿求都求不来的。
便就是自己,若没有陶灼种下情蛊,自己又可否有信心,和摄宗明两人相守一生呢。
特别是,若自家娘亲的计划真的成功了,摄宗明成了皇帝,三宫六院,美人无数的诱惑,他又能守住吗?
然而,那位雍容华贵,温润如玉的雍王做到了,他用他的一生,证实了这一点。
“娘,娘?”见傅婉瑶久久不言语,她的长子不由轻声唤道。
傅婉瑶这才回神,说了一句无事,就遣走了他,睡下了。
睡觉前,她忽然想到,若再给自己一次机会,自己还会不会那么做,这个答案,她想不出来。
然而,心里那抹悔意,却是真真的。
第二天,曾几次对大乾有大功的荣郡王妃,去了,享年七十六岁,无疾而终。
这时,京中老一辈人,方才又想起了这位荣郡王妃,和雍王妃之间的种种恩怨。随即唏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