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母看着程父脸色不太?好?,再看看程屿峥,他倒是平静得?多,程母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原先和程父一样,希望程屿峥能在程家把持更多的产业,可?这些天来,她?看着程屿峥肉眼可?见地一天天开心起来,她?顿时就心软了。
程屿峥没和沈素安认识时,他常常工作到很晚,饭也不按时吃,还得?程母亲自跑到公司督促他吃。
程母看着几乎时刻黏在一起的程屿峥和沈素安,忽然觉得?这样也挺好?,只要?儿子每天开心快乐就好?。
程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了一眼程屿峥,悄悄跟他说:“你父亲那边我去劝他,你和素安就先回去吧。”
程屿峥点头,拉上一旁的沈素安,同在场的几人告别。
他们回到家,一路无话,沈素安催促程屿峥先去洗澡,忙了一天,两人都?有些累。
晚上,沈素安和程屿峥躺在床上,脑袋里的那根弦却?迟迟没有放下?来,她?转身抱住程屿峥的手臂,说:“你明天几点去医院?”
程屿峥摸了摸她?的头发,说:“天一亮就去吧。”
他没有再说话,沈素安知道他话里的意思,程老爷子看着也就这几日了。
沈素安有些担心:“爸爸跟你说了什么吗?”
程屿峥转了个?身,抱住她?说:“如果,我们一直这样,你会开心吗?”
沈素安笑着说:“当然开心啊,只要?每天和你在一起我就很开心,不论你是贫穷还是富有。”
她?停顿了一下?,说:“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程屿峥闭上眼睛,抱紧了她?,轻声?说:“好?。谢谢你!”
第二?天程屿峥天不亮就起床了,他简单地做了个?早饭,便带着沈素安出发去医院。
他们刚踏进医院最顶层,便看见走廊里挤满了程家的人,程父程母也在,程父一看见程屿峥,欲言又止,却?被程母紧紧抓住手臂,他的表情明摆着他已被程母说服,却?是不肯拉下?面子。
程屿佑站在面前,同程屿峥说:“医生说,爷爷就在这一会儿了。”
程屿峥点头,随后走进病房里。
病床上,程老爷子已昏迷不醒,嘴巴里发出听不清的低语。
西装革履的温律师站在病床边上。
程屿峥没有多惊讶,他走到病床前,坐了下?来,握住程老爷子的手。
程老爷子的手已经开始僵硬,一旁的医生已经不准备用药了。程老爷子艰难地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想说些什么,嘴巴张开却?是发出听不清的呢喃声?。
程屿峥握紧他的手,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病房内外的人听到程老爷子的声?音,纷纷忍不住落下?眼泪,之前无论如何心怀鬼胎,现在他们所要?面对的现实是那个?曾经威严的程老爷子终究还是要?离去,程家大?家长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每个?人脑袋里都?紧绷着一根弦,直到刺耳的嘀嘀声?传来,压抑的气氛得?到释放,像是得?到某种号令一样,每个?人放声?大?哭,哭声?充斥整个?病房。
温律师却?不为所动,他拿起手中的公文包,打断病房里的哭声?,说:“现在我要?宣布一下?老爷子的遗嘱。”
他这么一说,在场所有人停止了哭声?,程屿祈抬起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温律师一眼。
昨天晚上他连夜去了温律师家,承诺只要?帮他造假,他便会转移百分之十的股份给温律师。
当时温律师答应得?非常爽快,他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还是被喜悦冲昏了头脑。
此刻程屿祈没有多想,与妻子林氏紧紧牵着手,等待着温律师的好?消息。
温律师却?没有去看程屿祈,他开始宣读程老爷子的遗嘱:“……本人名下?所有股权平均分为两份,一份均分给程家三房亲属,一份均分给程屿峥和程屿义。”
此遗嘱一出,满病房的人俱是一愣,没有反应过?来。
程屿祈不敢相信,他冲上去揪住温律师的衣领说:“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你明明答应了的!”
此话一出,程大?先生先开口,说:“他答应你什么了?”
程屿祈自觉说错话,松开温律师的衣领,说:“爷爷绝对不可?能不分给我!”
他这么一说,在场的几人纷纷向温律师看去。
温律师轻咳一声?,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u盘,说:“老爷子在立遗嘱之前,订下?了一条规矩,若有哪个?人想来收买我替他改遗嘱,那么本来应该分给他的遗产全部均分给剩下?的人。这个?u盘里,录有程屿祈来找我的视频。”
温图律师的话一出,程大?先生一脸震惊地看着程屿祈说:“你真的那样做了?”
程屿祈垂下?头,没有说话。
程大?先生怒指着他说:“你真是丧心病狂,你爷爷还尚在人世,你就图谋遗产,你还有没有人性??”
林氏慌张地说:“爸,别听他的,屿祈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程大?先生看向林氏,他们夫妻俩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程大?先生失望地摇摇头:“你们竟然到现在还执迷不悟!”
程大?太?太?冲过?来揪着程屿祈的衣领,说:“你快说呀,你到底有没有做过??”
程屿祈的脸色更难看了,他别开脸,不去看她?。
程大?太?太?忍不住哭了起来,说:“你怎么能这么做呀!”
程屿佑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庄氏却?忍不住露出得?意之色,但在收到程屿佑冷冷扫过?来的目光后,她?还是低下?头,收敛了一些。
病房的遗嘱闹剧结束,程家开始筹备程老爷子的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