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姨太立马会意偷偷绕到秦啸川一旁低声道:“啸川,你赶紧给你父亲服个软,跪下啊!”
秦啸川立在嘈杂的大厅内,瞪着眼肿着半张脸看着母亲姨娘乱做一团只觉得烦闷,僵持了一小会儿,他也不想再和他父亲拧着,只想着跪一跪早些散了。
秦季年见秦啸川服了软,气也消了下去,缓过神来却又拂开秦夫人,扔下马鞭愤恨道:“老子只多再容忍你半年,你就给我滚去俄国念军校!念不成样子,就死在外头,我只当秦家没你这个儿子。”
秦啸川背着光跪下,穿着铁灰色的军装已被江水浸成了深色,一双铮亮的马靴镶着纯银的马刺磨擦着地板发出呜咽的光芒。他发丝上滴答的水珠映着头顶的吊灯盈盈一闪,再不敢造次,低下头去。直到管家尴尬地咳嗽了几声前去通报,大厅中围成圆的人群才退出一个缺口来。
秦季年快步走出来,刚刚因为发怒的潮红还没有退下去,脸上却已是挂起了笑,“白家侄女可算是到了呀,真是叫你看了笑话!方才忙着教训你这不成器的哥哥,怠慢了。”
白芸生心下震惊,明明这大帅刚才还那样凶,如今对她这样客气起来,她竟是有些怕了,低声道:“秦伯伯,秦伯母。”接着低垂着头躬身行礼。
秦夫人只怕大帅回头想起来又收拾秦啸川,只跟着忙迎上来,帮着转移注意力,客套道:“这就是白老爷子的小孙女芸生吧?想当初,当初我跟着大帅被围困在三江镇暂住白府时,你母亲怀里还抱着你,才这样小,发着高烧不退。”她边说边比划着,“当时你水灵灵的看的直叫人心疼,没想到如今这样大了,快让伯母瞧瞧。”接着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待仔细看清她的模样,心下一惊却还是掩饰住了。
白芸生听见秦夫人提起过世的母亲,她心下只一阵酸涩,一时没忍住,看着身上母亲留下的衣物只悄悄红了眼眶,低下头去不做声。
秦季年看在眼里,忙道:“侄女就放心在大帅府安顿下来,白家老爷子德高望重,当年的大恩大德秦某没齿难忘,如今白家的难处你父亲已经在信上说了,我明日就叫人着手处理。”
“芸生代白家在此,谢过秦伯伯,秦伯母。”她鞠躬道,然后才慢慢抬起脸来。
只见那眉眼如画,楚楚可怜,那淡色的眸子仿佛仙雾缭绕,盈着水光,叫人溺毙。
此时在人堆儿后面,闻着人声,伸着个脖子探看许久的秦啸川,这时才看清了她的脸,仿佛就被定住一般,看的心中一惊。从前他哥哥姐姐多,圈子又广,什么各式各样的美人没见过。从前他最是不信那些诗文经典里的屁话,只想这世上怎么会有那样的女子,让人一眼就惊艳了。
如今只她,就这一眼,竟连他追了许久的那个女子中学校花顾茜也给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