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凤翎一下轿,略有些站不稳,身子歪下去,皇上眼疾手快,单臂将她环起来,“爱妃,前日受苦了。”
语气温柔,对两天关押在牢中的事情也深表歉意,可是,温柔的陷阱秦凤翎从来不相信,他说的话,也就听听罢了,管他要做戏给谁看。
搂着秦凤翎,皇上清嗓子下令:“众人听着,从今以后,庄妃就是庄妍居的主子,锦儿是她的贴身侍女,大家以后照顾好庄妃娘娘,若是有闪失,所有人同罪。”
严厉的命令中也暗含对庄妃的器重,他又转过头,含情脉脉对秦凤翎说:“凤翎,等你身体养好之日,便是我们大婚之时。”
国事繁忙的皇上,竟然放下政事,将未来的庄妃,曾经的公主送进殿,亲自服侍她躺下,才离开,这中间无微不至的关心,又让皇宫引起轩然大波,前朝公主居然成了皇妃,皇上对她深情体贴,可是,之前为什么又将她打进大牢?于是,无数的版本开始流传……
秦凤翎觉得自己有种随波逐流的感觉,可是,无论自己有什么打算,也不能一味鲁莽,至少,先摸清楚情况再做决断。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她准备睡一觉。
只是,总有苍蝇臭虫搅人清梦。
“秦凤翎,你给我出来!”人还没到,先闻其声,不知道是哪位闯进来。
她慢慢起床,赤足走到中堂,便看到那个明艳女子在庭中叫唤,而一地的宫人在地上跪着,畏畏缩缩,不敢出声,有一个跪在最前边的女子,战战兢兢地回话:“皇后娘娘,主子正在午休,容奴婢禀报。”
“滚开!”陆雅惠此时完全没有在皇帝跟前的知性优雅,一脚踢开那个宫女,制止冲向内室。
“你!”皇后抬眼,看见睡眼惺忪,衣衫不整的秦凤翎,忍不住刻薄挖苦:“不知道使了什么狐媚子伎俩,皇上把你接回来。”
秦凤翎悠悠走到中堂,吩咐众人起身,端起一杯凉茶,自顾自浅酌起来,识皇后为空气。
显然,这一举动,惹怒了皇后,现在整个后宫,地位最高,最受宠的是她陆雅惠,在朝上,最得意,皇上最器重的是她父亲陆丰年陆丞相和她哥哥陆书恒,最年轻的翰林院学士。
可是,这个女人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让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你不过是前朝的反贼,皇上不过是受你媚术所惑,总会醒过来,那时,你和那些逆臣贼子,不过是殊途同归,一样会凌迟处死。”
她气急了,大声厉色说,伸手打掉了秦凤翎手里的青花瓷杯。
秦凤翎心里感慨,若是这青瓷,拿到现代去卖,肯定值大价钱,买一辆保时捷不成问题。可惜了,都碎成好几瓣了。
她全然没有看到,赤足的左脚,被一片碎片割破,涔涔流着血,触目惊心。
陆雅惠看到这一幕,看到秦凤翎全然没有往日天之骄女的锐气,反倒不适应,一时间哑口无言,呆呆看着一脸惋惜的她。
“皇后娘娘作为一个之母,不应该母仪天下,宽容大度,怎能对一个奴婢下如此狠手,传出去,莫不会被人诟病?”
作为现代人,什么还珠,什么甄嬛,那些后宫争斗的事看得多了,说起话来自然一套一套,秦凤翎面对皇后,毫无惧色,反倒一脸戏谑。
“若是传出去,不过是本宫教训奴才,整顿后宫,何来诟病?”陆雅惠冷笑,秦凤翎没有公主的头衔,却还是伶牙俐齿,说话犀利。
“只是,这奴才何罪之有?”她站起身,眼睛定定看着皇后,足下的鲜已经把雪白的地毯染出一朵妖冶的红莲,有种嗜血的美丽。
她走过去,把那被踹到在地的宫女扶起来,又说:“既然是皇上下令,让众人不得叨扰我的午休,自然是皇命为大。”
陆雅惠这才觉得自己失策,脑子里转过无数念头,才说:“皇上虽是令你休息,但本宫掌管六宫,你起身却不迎接本宫,乃是大不敬,本宫对其婢女施以小诫,尚是仁慈。”如此强词夺理,将责任推倒秦凤翎身上,宫人不过是受其连累而已。
秦凤翎嗤之以鼻,无所谓,颠倒黑白之事,自己不屑为之。
看到秦凤翎吃瘪的表情,陆雅惠心里大好。“来人,掌嘴!秦凤翎对皇后出言不逊,行为不恭,是以惩戒。”没有呼“庄妃”,乃是提醒宫人,这个女人,现在什么都不是,整个后宫,真正的主子,只有自己。
掌嘴完毕,秦凤翎仍旧面无表情,陆雅惠解恨地走到她身边,在她旁边耳语,咬牙切齿,眼中全是恶毒地:“以前你是怎么对我,我会加倍还给你。”说完,满足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