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弘科技感十足的校门口,无数穿着校服的孩子笑闹着走过,空中轨道上,炫酷的悬浮车极速滑过,留下串串残影,就在这放学后的一片嬉囔中,自校内走出一伙明显区别于旁的半大少年。
而见到那伙五六人的小队伍,学生们都自发的离他们远点,眼里藏着掩饰不住的羡慕,崇敬,学校里谁不知道,这里面随便一个人的身份拿出来,后台都大的吓死人。
特别是为首的那个,学习常年年纪第一,待人有礼貌,笑容漂亮又温和,老师的小心肝,连脚下的这颗星球,都隶属他家的,这简直就是妥妥的人生赢家啊。
就见打头的小少年看上去十岁左右,巴掌大的小脸,一双似含笑的桃花眼,背脊挺直,像棵青葱的小白扬,精神非常。
就连穿在别人身上丑不拉叽的校服,在他身上都有种说不出的高级感,这会被簇拥在最中间,团宠似的舔着手中甜筒的模样,别提有多可爱了。
“小泽,我舅舅给我买了最新款的星舰模型,是军事基地里刚出的最新款的TI-3984的缩小版,周末你去我家玩怎么样。”
“星舰有什么好玩的,小泽你不是最喜欢看书了吗?我爸昨天给我寄了一套纸质书籍,周末你去我家玩,我借给你看好不好?”
“切,小泽你别听他的,我爷爷可有一柜子书,你周末去我家玩,你喜欢哪本,我都送给你。”
“小泽,咱们好久没有一起玩了,周末我们带你去爬山,给你烤好吃的怎么样?”
……
面对耳边日常修罗场似的吵声,楚.乖乖牌.忻泽无辜的抬头,一双漂亮的眼睛跟浸了汪水似的,看的身边几个人心口直发软。
而面对几人期待又似像捧着珍宝的眼神,慢吞吞的舔了口甜筒,他用着似还带着甜味儿的声音,软软糯糯的道:“我爸爸这个周末回家,说打算带我去海蓝星看陨星光,可是……我也好想跟你们玩模型,看书,打游戏,爬山,要不……我……我不去陪好不容易回家的爸爸看陨星光了,我陪你们吧?爸爸说不定又去陪弟弟了,而我只有你们……”
说到最后一句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那鼻音里却有股道不出的委屈劲儿,像极了个被渴望得到父亲关注,却一次次收获失望的孩子。
他这故作坚强的模样,配合上那紧抿下压的唇,与乖乖的小表情,立刻惹得几个半大的少年心疼的不行。
特别是想到他平时盼星星盼月亮的‘孤独’在窗边等爸爸回家,下压着嘴角的模样。
“小泽没关系,没关系,我明天就把模型带到学校送给你,到时候你可以在去海蓝星的路上玩。”
“对对,书也送给你,你想什么时候看都行,”
“游戏也给你,你到时候跟你爸爸一起打着玩,路上一定不会无聊的,”
“你放心,你爸爸这次一定会来陪你的,他如果敢不来陪你,我一定求我叔让他好看。”
……
软乎乎的舔了口甜筒,楚忻泽面上似有些犹豫,“这……不太好吧,那些都是你们最心爱的新玩具,我是不能要的,再者……”
低头,小肩膀微颤,“爸爸会生气,生气就更不喜欢我了,会把我赶出家门的……”
“他敢!”同仇敌态的异口同声。
“他再敢放任那私生子欺负你,我就让我爸爸弄死他。”
“还有我爷爷。”
“我叔叔。”
“我舅舅。”
“我表哥。”
听着这一句句的表态,楚.小可怜.忻泽吸了下鼻子,感动的眼圈儿红红,“你们对我真好。”
“我们不对你好,对谁好啊,”摸头傻笑*5。
“没错没错,以后你那私生子弟弟再敢来找你,你就告诉我们,我们再帮你一起套麻袋揍他。”
“揍完再泼辣椒水。”
“泼完拍照放到学校论坛上。”
无辜小可怜.楚忻泽听着耳边的你一言,我一语的,眨巴了下大眼睛接话道:“这样……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再次异口同声。
见他表情踌躇,跟他走的最近的少年立刻道:“小泽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被他欺负,放心,以后我保护你,不会让任何人再欺负你的!”
“还有我。”
“我也是!”
“我我我!”
……
终于又在校门口一番叽里呱啦的不舍后,楚忻泽目送着他们一一上了悬浮车,与几人一一挥手道别。
其实以这几个人的身份,完全可以直接在校内坐悬浮车回家的,虽然学校规定悬浮车不许入校内,但是这世界上永远少不了特权阶级,而五人就属于特权阶级的顶层。
偏偏五个人每天都跟他一起步行走到校外,再离开,他们说喜欢走路,但是其实楚忻泽很清楚,他们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告诉学校内的所有人,他与他们五个人是绑在一起的,想通过欺负他去讨好他那个弟弟温星之,先掂量掂量自己得不得罪的起他们五个人。
而很显然的,效果立杆见影,自从几个人一起行动后,学校里再也没有人找过他的麻烦。
目送几人的悬浮车远去后,楚忻泽转身走到个人不多的地方,打算先把甜筒吃完了,他清楚,悬浮车不会这么快到的,他那个继母不敢明面上针对他,但私下里的手段,从来没有少过。
只是,走到角落处的他,忽的注意到了这会正缩在一角的一个弃儿。
在律法严明的星际时代,遗弃这种事依旧屡见不止,哪怕那些家长明知道遗弃罪一旦被抓,面临的将是一百年□□的刑罚,但是谁让联邦当年为御外敌,拼了命的鼓励民众生孩子,甚至一度畸形到生孩子有奖励的地步呢。
就像他家,他那个孩子尚在育婴舱,妻子尸骨未寒,却已经为了前途,再娶的二婚的渣爸。
现在外敌是解决了,内里却早已人口泛滥。
似想到了家里的那堆腌渍事儿,他脸上的乖巧褪去,没有上前施舍,反而冷眼的颇为不符合‘小白花’气质的撇了下嘴,准备转身走开,却不料竟忽的捕捉到了极细的自喃声。
“我是谁,我是谁,我为什么是我,我到底是谁……”
忽的楚忻泽打算离开的脚步一顿,扭头,看了眼缩在角落里的那个弃儿。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去?’
这是今天古地球历史课时,老师讲过的内容,说是古地球时期一个伟大的哲学命题。
当时,他听的打哈欠的内心里直撇嘴,觉得自己的那些先祖们,就是作业太少,闲的。
或许是这个哈欠打的突兀,以至于他被老师注意到,甚至被老师问起这个命题。
面对老师慈爱的期待目光,身为伪乖乖牌好学生.内心大魔王.楚忻泽,引今据典,作出了一大堆不明觉厉的解释,最后获得了全班崇拜的眼神,外加老师赞赏的目光。
然而。
舔了口快化了的甜筒,伪乖乖牌好学生.真校霸楚忻泽露出一口的小白牙,化身钢牙兔叽的道:“你就是你,哪有那么多叽巴的为什么。”
说完翻了个白眼,蹭着不小心糊了一嘴奶昔的转身离去,打算不再跟这么个自我怀疑的智障计较。
从小到大,在楚忻泽的世界里,从来没有自怨自艾这个词,毕竟他的日子已经艰难成这样,如果还一个人在角落自怨自艾,早被他那个恶心的一家三口收拾的渣都不剩了。
以至于从小到大,他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人。
想死就立刻去死,不想死就好好的活着,比任何人都活的更好,喜欢就去挣,去抢,手段算什么,算计又是什么,只要不违背道德底线,对的起自己就好,毕竟连教科书上都说了,历史从来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然而转身离开的楚忻泽却并不知道,他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印在缩在地上似一朝自梦魇中醒来孩子的眼中,是那样的清晰,是那样的明亮。
似乎在这一刻,忽就装满了他的整辈子。
自从有了五个人的护航,楚忻泽的生活平静而充实,而无论在明处,还是暗处,他如同一块被扔进水里的海绵,拼了命的汲取更多的知识。
他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一旦他失去这次的机会,他那个继母不会大意的再给他第二次翻身的可能。
而对楚忻泽来说,合适的机会,一次就足以令他彻底翻盘,虽然半路上似乎出了点岔子,那个渣爸趁五个人回家没在他身边时,将他彻底赶出了家门来着。
看着那扇嘭的一声被关上的大门,站在门外的楚忻泽唇边挂着的笑,讽刺而冰冷。
这栋房子是楚母的陪嫁之一,楚家的财产也是外家的,就连他的姓也是随母姓的,当年如果不是母亲去的突然,他又才出生不久,哪论的到那个渣爸带着他的三鸠占鹊巢。
但总有一天,他会让这恶心的一家三口知道,他楚家的任何东西,都是染指不得的。
就在他冰冷的眼底风暴酝酿时,忽的耳畔边响起一句低醇的男低音,“有没有兴趣合作。”
完全没有注定到有人靠近的楚忻泽瞳孔微缩,猛的扭头,入目是男人风神俊朗的脸。
锋利的眉,深邃如墨般的眼,薄唇微抿,一头利落的短发,衬的那本就似刃的面部线条与紧绷下颌,更为流畅。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吸引眼球的男人。
如果不是楚忻泽这些年来,一直被‘美色’环绕洗礼,说不定这会他就丢脸的发呆了。
好在,他没有。
“……你是?”
男人唇角线条更紧,他伸出手,对着面前青年友好而郑重的道:“楚忻泽,我是肖潜,你末来的合作伙伴。”
楚忻泽其实不明白,肖潜为什么会愿意跟自己合作,对于自己他虽然自信,却也不觉得自己优秀到了能成为对方合作伙伴的地步,更况肖潜直接让他占了新公司20%的股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