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妹妹凌月啊……”
邱玉书重复着,脑海里顿时就闪出那双又大又黑的眼睛,精明狡黠,明亮的想揉进一把阳光。但很快又换成了先前村头遇上那一幕,本来笑得那么灿烂,却突然谨小慎微起来……
那种前后反差叫他有说不出来的不适,再想想凌家的人,忽然心一动,微微笑了。
“……自然是个有福气的人。”
凌梅花愣住,他为何要这么说!
凌月也愣住,他为何要这么说?
两人想的显然不是一回事。
“你也觉得我妹妹凌月是个有福气的人?”
这句话凌梅花费了多大的劲才说出来的啊,差点淑女形象就不保了。
“是啊。”邱玉书道,“你叔叔不是说过吗,你妹妹凌月当时捡回来的时候还未满月,又遇上那么大的风雨,却活了下来,多年来还无病无灾的,这不是有福气是什么?又叫你叔父有了自己的儿子。对了,听说你叔叔又去赌了,来要账的却被官差带走了,一场风波化为无形,这不是有福气是什么啊。”
“你竟然会这么认为?”凌梅花整个人都不好了。
凌月默默叹息,大哥啊,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可你知不知道,你这不是在帮我,是在害我啊!
尽管没钻进凌梅花的心里去看,但她也能感到凌梅花现在应该嫉妒恨的快要爆了吧?
她想的没错,现在的凌梅花恨不得将凌月抓过来撕碎!
以前听到邱玉书的母亲说凌月有福气,她还自我安慰,至少邱玉书没流露出这方面的意思,可如今邱玉书竟然说了这么多凌月的好处,她气的全身都发抖。
“我有点冷,先回去了。”凌梅花觉得自己再待下去,非得暴露原形不可,找了个借口匆忙回家去。
邱玉书觉得凌梅花有点不对劲,但也没多想,转身也走了。
凌月不放心凌梅花,跟了上去,没想到却看到意外的一幕。
凌梅花没有回去,而是来到河的转弯处,蹲在一块大石头跟前,拿着那根梅花簪子恨恨地戳着石头。
“你娘说那个小野种有福气,你也说那个小野种有福气,你们都瞎了眼了吗!一个没娘生没爹养的东西有什么福气,我凌梅花才有福气,我是金凤凰,你们为什么都看不到,为什么!为什么!”
凌月忽然觉得,凌月未必有多喜欢邱玉书,多半是因为虚荣看上了邱大少这个身份,不然不会这么在意她这个有福气的评价,毕竟自己和邱玉书从没有接触过。
想明白这一点,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夜幕降临。
镇上一处不起眼的屋子里,纳兰正坐在桌前迅速地写着什么,写好后扣了扣桌子,黑暗中闪出个人。
“送去京都。”纳兰轻声吩咐道。
那人恭敬地接过信消失在黑暗中。
屋里又恢复了平静,望着跳跃的灯火,纳兰浓墨重彩的眉眼有些阴郁,眼底更是清冷的可怕。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房门打开,林木桥带着一身寒气走了进来。
纳兰并没有惊讶。看向他:“都安排好了?”
林木桥回手关上房门,点点头,坐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喝了口:“好了,后天夜里动手。”
纳兰沉思了下:“你那个魏三身手怎么样?”
林木桥微怔:“还不错,怎么了?”但随即就明白了,“你是担心那个凌姑娘?”
“今日我去看她,有人跟踪,有可能是那几个失踪的匪徒,我担心对方看到我和那个凌姑娘在一起,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来。”纳兰叹了口气,“在她的身世还没有查清楚前,我不想她出事。何况,我们好不容易查出这几个匪徒的藏身之地,知道幕后的人就在其中,不能再有任何差错。”
林木桥点点头:“我明白,这样,我一会再派去几个人。”说到这顿了下,“你真的要查下去吗?我觉得还是直接解决的好,万一……”
“难道我不该查吗?”纳兰回望过去,眼神炯炯,“三年来,我遇上了多少刺杀,我的人死了多少?”说着冷笑道,“结果告诉是一伙匪徒干的,叫我来剿匪!哼,这是让我来剿匪呢还是要我来送命呢?上次出动的人死了大半,我还受了重伤,你觉得他们是普通的匪徒吗?”
想到那日的险情至今纳兰心有余悸,如果不是遇上凌月,或许他说不定真就死在了那里。就冲这一点,无论凌月的身世如何他都该护她周全。
“那到时候你打算怎么办呢?”林木桥叹了口气,也有些无力。
三年里纳兰遭到刺杀无数,刑部接手,结果查出是蒙山匪徒干的,一道圣旨将纳兰派来剿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