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哲放下病历本,又抬头看了一眼温宁,推过来一个蓝色的小手枕,道:“先把一下脉。”
温宁顺从的伸出手,露出白皙纤细的手腕,感觉到他温暖的手指触上她的冰凉的手腕,她僵了一下。
这一下倒是让周哲笑了,道:“又不是给你上刑,别紧张。”
被拆穿还是有点尴尬的,温宁咬了咬嘴唇,没敢再说话。
“脾虚胃弱,还心阴不足……”他皱了皱眉,又上下打量了温宁一眼。
温宁被他打量的有些心虚,干笑了两声,问道:“那我该怎么办呢?”
周哲翻了翻病历,拿了一支笔,在单子上勾勾画画,回答道:“先抓点药喝着,调理一下体质。你的腿……”说到这,他停了一下,看了一眼温宁,又道:“一会儿去针灸室,我得再看看。”
温宁一听到针灸两个字,头都大了,若说从小到大她有什么是害怕的,那就是针了。
她年纪还小的时候,得过一场比较严重的感冒,给她扎针的护士是新来的,一连扎了她五六下才扎进去,结果一瓶都没输完,就跑针了。小手肿的跟馒头似的,从那以后,她就对针深痛恶觉。不到万不得已,她绝对不会打针。
“你的腿是什么时候感觉到不对劲的?”周哲一边写药单一边询问温宁,后者正沉浸在要针灸的恐惧当中,没有听清。“啊”了一声,回了神,才有些尴尬的问道:“那个,您说什么?”
年轻的医生,放下手中的笔,一字一顿的又重复道:“我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的腿不对劲的。”
温宁想了一下,诚实道:“我三年前在国外出的车祸,左腿的膝盖处伤的比较严重,动了手术,但是当时并没有任何问题,大概半年之后,我才开始发现左腿有些不灵活,并且会伴有疼痛。开始以为是还没有养好,一直到前段时间我发现左腿开始出现肿胀,而且疼痛难以忍受的时候,去医院复查,医生才告诉我,我的左腿可能正在坏死。如果再严重下去需要截肢。”
周哲抿着唇角,手指轻轻的敲着桌面,道:“确实有点严重。”
听他这样说,温宁心沉了一下,怯声问道:“那……是不是没有办法了?”
“那倒不是。”周哲见温宁脸色苍白,笑了一声:“你要知道,那些西医也就那点本事,有点小问题就喜欢夸大其词,你的腿虽然严重,但也不是一定要截肢。还是有办法的。走吧,去针灸理疗室,我给你看看。”
温宁眼睛重新亮了,手扶着桌子站起身想要道谢,结果动作太大,不小心将桌上的一个相框给撞了下来。
她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赶紧的蹲下身子去捡:“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周哲挑了挑眉,并没有生气的意思,绕过桌子,微微弯下腰拉住了温宁的胳膊,轻声道:“小心玻璃,我来吧。”
感觉到手臂上传来的温度,温宁顿了顿,倒是没有推脱,站到了一旁,他的动作很小心,似乎是要保护相框里的相片不被玻璃划花。温宁有点好奇,下意识的瞟了一眼相片上的人,只隐约看到是一对男女紧紧依偎的样子。
周哲站起身,见温宁正盯着他手里的相框瞧,倒不扭捏,大大方方道:“照片是我和我前妻。”
温宁有些吃惊的看向他,后者却像是习惯了这样的眼神一样,笑了笑,将相框重新放回桌上摆正,柔声道:“我们是在国外一起上学的时候相识结婚的。”
温宁也知道自己这样有些不礼貌,有些尴尬的摸了摸手腕上的镯子,下意识的将目光重新落在那相片上,可当她看清楚照片上的人,却又再次愣住了。
半响,她又看了一眼周哲,不由嘲讽笑了笑,这个世界于她来说还是太小了。
“温小姐……”
温宁回过神,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自如,她笑道:“我只是比较惊讶,说实话,我还以为您是刚刚毕业的大学生。”
“是吗?”周哲摸了摸自己的脸,又道:“那倒是难为你信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