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小姐,你还是?回去?吧。郎先生现在不见外客。”
晓蒙坐在客厅里足足有一天的时间了,桌上?的茶凉了热,热了又凉。霍彦已?经劝了好?多次,但是?她就是?不听。从头到尾就一句话。
“让我见见他。”
听到她再次要求,霍彦着实有些无奈。这眼前的涂小姐也是?事件受害者,绑架时候腕子上?留下?的淤青还没来得及褪去?,脸色惨白甚至发青。精神状态很不好?。她已?经在郎家等了整整一天。滴水不进,就那样枯坐着。像一粒顽石,有多少次霍彦甚至要自作主张地去?帮她一把。但是?,到底是?朗逸夫说了不见,他便怎样都不能忤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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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郅和被捉走以?后,晓蒙,苏拉和朗逸夫都被送到医院去?。其实,她没有什么问题,要说受伤,也是?朗逸夫。只是?,那个?时候,她想不到情况会变得那么糟糕。或者说,她不愿意相信情况会有那么糟。
上?官的那一枪打在朗逸夫的大动脉上?,他的腿流了很多血,晓蒙尽可能地做了急救措施,但是?,等到救护车赶过来的时候,人已?经昏迷。晓蒙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场景,她的手?上?都是?血,那血仿佛流到眼睛里,她努力的要擦掉,却越发地浸染开了,整个?世界都像是?沉到血水里。她看?着朗逸夫的面颊一点?点?失掉血色,好?像有什么东西慢慢从他的脸上?化开来,是?青灰色夹着层层蔓延开来的死亡的气息。晓蒙突然觉得自己沉的喘不过起来,无形的手?像是?揪住了她的气管,她张着嘴拼命呼吸,这个?时候,眼泪却不自觉的湿了整张脸。
到医院以?后,她便与朗逸夫分开。看?着护士来回飞奔的身?影,叫喊,嘈杂,哭泣统统涌进她的耳朵。晓蒙抱着胳膊紧紧贴到走廊阴冷的墙壁上?,人不自觉地打着寒颤。霍彦一直都陪在急救室外,他劝了好?几次喊晓蒙回去?休息,但对?方却始终不依。两个?人蹲在手?术室外边,护士进进出出换着药品,无暇顾及他们。那是?一个?永夜,彻骨的凉意和彻头彻尾的黑漆像一株毒,生生要了人命。
也不知道等了有多久,好?像天边泛出了鱼肚白,急救室的门终于开开来。蹲坐在地上?的晓蒙第一时间地想要站起来,而突如其来的眩晕一下?子就让她失去?了意识,昏迷前,只听到医生说着,“抱歉。”那一句话才刚刚起了个?头,晓蒙的心就不详地沉下?去?。
再次醒过来是?在病床上?,消毒水的味道刺鼻地钻进她的鼻腔。晓蒙自从英国回来以?后,一直都受不了那股味道,每每闻见,便咳嗽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