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你为我做的,我为你做的不值一提。”宁婠温情蜜意,“有夫如你,我别无所求。”
“面要凉了,快吃。”
见他起身往外走,宁婠忙问:“你去哪儿?”
他没答,只说很快回来。
莫修染言而有信,确实很快就回来了,不过,不止他一人,还有出莫宅未走多远就被叫回的冯柏岩。
把完脉,冯柏岩说宁婠气血不错,胎气是稳的,一点事没有。
临走前他还特意小声对莫修染说,不耽误你洞房的。
“怀孕……可以?”
“当然可以,她已经过了前三个月危险期,自此至孕六月内都是可以的,七月往后就危险了,最好不要。”他朝莫修染眨了一下左眼,“你小心点就是了,以后我每隔一月给三嫂请一次脉。”
“一月一次是不是太久了?十天。”
虽然冯柏岩觉得没必要这么勤,但还是含笑应允,“听你的。”
送走了他,莫修染再按捺不住快要做父亲的狂喜,手握成拳一蹦三尺高,后一个跨跃进了门槛,阔步朝院内走去。
惊呆的十一回过神来忍俊不禁,刚进门就见他又折返了回来,交代道:“给宁宅、孟宅、谢宅去报个信儿,就说再有六个月左右我就要做爹爹了!”
十一寻思,难道不该说夫人有喜了?
“是,属下现在就去。”
他满意的点头,“这个月给你们都多发两个月的钱。”
莫修染说完回了正房,此时宁婠正在看嫁妆册,她知道自己的嫁妆不少,但看了这个才知道,何止不少……
简直多的让她震惊。
别的女子出嫁一份嫁妆,她有三份!
且每一份都很多。
“夫人,嫁妆册明日再看,我们该洗漱歇了。”
他一一收起来,欲搀她被拒,“我哪有那么娇气,用不着扶。”
莫修染不依,执意要扶,宁婠也只好由着他。
原以为洗完就能睡了,然而,莫修染没这个打算。
“有孩子呢。”
莫修染先是把冯柏岩说的话转告于她,后在其耳边又低语说了些什么,见宁婠脸红了,他问:“真不想?”
“想……”
“别担心,我不会让你和孩子有事的。”说着莫修染握住了她的脚踝。
宁婠放心把自己完全交了出去,沉浸在他给予的极致温柔中。
桌上的红烛一点一点燃着,映照了一室暖光。
待屋内的动静平息了后,宁婠长发散乱在枕间,侧身轻搂着莫修染的腰。
“婠婠,你相信人有前世吗?”
宁婠原本闭着的眼睛忽而睁开,“相信,不过你为什么会问我这个?”
“我昨晚做了一个很长又离奇的梦,就像我真实经历过一般,说的每句话我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
“什么梦?”
他说很不吉利,“在这个梦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跟你说的,若有来世,我一定娶你为妻。”
不吉利?
来世?
原本疲累的宁婠听到这话多了几分精神,“这么说,我在你梦里死了?”
莫修染嗯了一声,“浑身都是血。”
“那你可记得我穿的衣服鞋子发式是什么样的?”
“正因为记得,不像以前做梦模糊大多醒来就忘,所以我才好奇人是不是有前世呢?”
他之后把她梦里她的穿着打扮说了出来,听完,宁婠腾地坐了起来。
莫修染与萧素涵前世大婚那天,她穿的衣服鞋子都是当天太后赐的,这辈子根本就没再穿过。
见她反应这么大,他也坐了起来:“怎么了?”
“那不是梦。”宁婠无比认真的告诉他,“那就是我们的前世,发生的一切我都记得。”
莫修染怔愣,随后搂着她躺下,“说给我听。”
“去年十一月初五那天,我在随行侍卫及太监的监视之下来到了这儿,与你共度了一晚,次日赶回安寿宫后,在太后娘娘、陛下及皇后娘娘面前,不敢欺君的我据实说了结果,之后你和公主的婚礼顺利照常举行。我以为大喜之日不宜见血,公主当天定不会杀我的,又以为凭我救过梁汀的命,他会看在这份情谊上帮我出逃,但是他没有。”
宁婠至今想起来仍觉得心寒无比,“公主退婚不成,怪罪于我,命人把我绑到府内的地牢之中,两个高大的侍卫用铁棍对我一顿暴打,几棍下去我就受不住了,苦苦哀求他们给我个痛快,那俩侍卫不肯,说公主想让我受顿活罪再死。正当他们静等我咽气的时候,梁汀来了,退婚未成,他这个举荐我试婚的人不但没有受到责罚,反而还成了侍卫长……”
与梁汀前世的对话,宁婠也全部说了出来,“之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醒过来,我发现自己在你旁边躺着,又回到了十一月初六的那天早上。”
“梦里见到你的地方正是宝清公主府内的地牢。”
她不由得急问:“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那儿的?”
“公主身边那个叫妙彤的侍女在假山旁边询问梁汀你被打的如何了,梁汀说自己这就去看看。他俩的对话让经过的十一听到了,十一尾随了梁汀一路,之后便着急向我禀报。十一去的时候,我跟公主正在拜堂,不过……”
他强调,“还没到夫妻对拜那一步。”
宁婠说不出的开心,声音里带着满满笑意,“你们主仆胆子都挺大,一个敢打扰公主拜堂,一个敢拜堂时离开。”
“十一之所以敢打扰,是因为去皇宫迎亲之前,我叮嘱了他,叫他私下照拂你。至于我为什么敢……”他顿了顿,又说,“是因为我觉得拜堂没有你的命重要,但我还是去晚了,到地方你已经咽气了,地牢里只有梁汀一个人,他跪在地上,握着你的双手边痛哭流涕边骂着你蠢。”
对此,宁婠评了三个字,“假惺惺。”
“看见我来,他立马就站起来背对着我,随后抬手擦了擦脸,然后转过身来又像换了个人一样,问我来地牢做什么。我说我的女人在这,我不该来?他就说这话要是让公主知道定没我好果子吃,我说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随后那两个侍卫来了,一人拎了张破席一人拎了油,明显要毁尸灭迹。”
“真把我烧了?”
莫修染紧接着说:“没有,我让十一把你带回了这儿。公主以我拜堂离开为由非要退婚,陛下听我说了事情来龙去脉后,沉思了一会儿,他说皇家脸面已经伤及,准许退婚,另交代我把这事儿烂在肚子里,对谁都不能提。回到家,十一问我要把你安葬在何处,我说还没想好,让他先去给你买衣鞋。他回来时,我已给你把血迹清理干净,将新衣鞋都给穿上,然后说若有来世,我一定娶你为妻。如今倒是实现了,你真的成了我的妻。”
察觉有泪沾染到自己身上,他用手擦去,“别哭。”
“我是高兴的。”宁婠仰起脸来,泪汪汪望着他,“你不说,我永远不会知道这些。”
“你不说,我亦永远无法知道那究竟是梦还是真实发生过的事。婠婠,这辈子,我会护好你的。”他把灯熄灭,朝怀中的人儿温柔说:“我爱你,好眠。”
宁婠闭上眼,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我也爱你,好眠。”
*
后记。
张清哲与萧素涵三月初六顺利举行了婚礼,成婚后第三天张清哲被刑部的人抓走,他担任春闱的考官,私自收取考生的财物,被查出证据确凿,由于数目不大加上萧素涵的求情,免了牢狱流放之刑,仅被罢官,此生不能再入仕。
此事后不到俩月,衣衫不整的萧素涵与梁汀在宝清公主府内作乐,被接到密奏的光德帝抓了个现行,盛怒之下的光德帝当场挥剑要了梁汀的命,以大不敬的罪名将萧素涵贬为庶人,与张清哲一起被逐出京州,永不得再回。
同年八月十七,宁婠平安生下一子,取名莫佑宁。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下本写《诱婢》
进入王府第一天,林笙被派遣褚玉院当差。
眼盲耳聋的三爷相貌好、脾气坏、怪癖多。
白日不离身陪着也就罢了,
晚上也不放过,十分难伺候。
林笙心里苦,忍无可忍决定大胆逃离,
谁知还未下床,耳畔就已传来了低沉的警告:
“敢跑,你有几个脑袋?”
林笙:……!
一个月前,她当着他的面换了衣服。
半个月前,他误闯了她沐浴的房间。
三天前,她狠狠说了他一大堆坏话。
就在昨天夜里……
这可真让人头大。